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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三下四,心中一软,鼻子发酸。

宋重顿时掉了眼泪:“娘,你怎么了,爹呢?”

丽娘一见是儿子来了,甭管儿子现在是不是还年少不顶事,心里面就觉得有了主心骨,到底也是女人,再横遇到大事心里也是慌的。

“阿重阿,你爹怕是要被他们打死了。”

一句话说完,丽娘又是拼命磕头,嘴里嚷嚷:“你们要抓就抓我啊,人是我伤的,凭什么抓我男人。我男人是欠了钱,也罪不至死,你们也不能草菅人命。”

宋重见她这样闹,生怕丽娘鸡蛋碰石头,讨不着便宜,忙将她拉了回来。

“娘,你先别这样,总得让我们先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们一家人才好想办法救爹出来。”

丽娘破天荒地开始抹眼泪,脆弱无力道:“怕是救不成了,躲了这么多年还是躲不掉。”

“娘!”

见丽娘还是顾左右而言他,一副神不守舍地样子,宋重抓住丽娘的手大声吼了吼。

儿子一向文弱知礼,从未大声喧哗过,丽娘怔了怔,回过些神来。

“你爹他身份不一般,你们可知道。”

宋贵贵点点头,心里想着弟弟恐怕不知,侧眼望去,没想到,宋重也跟着点点头。

丽娘倒并不意外:“简单的说就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你爹年轻时候的仇家寻了上来,想借此机会整死你爹。”

宋贵贵问道:“那爹究竟有没有欠赌坊的钱?”

谁知道刚问了一句,丽娘这会儿瞅清了宋贵贵就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然后咬牙切齿地道:“欠了,还不是为了你这个死丫头!”

宋贵贵声音抖着:“为我?”

“可不是你,你爹说家里太穷了,没能给你物色到好人家,累得你十五岁了还在街头为一家生计奔波。可是他一个罪民,限定了终生不得为官从商,还能从哪发达去了,注定了一辈子穷苦命。他心里想赌笔大的,这才中了人家设计好的套。”

知道爹爹是为了她考虑才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宋贵贵心里难受得紧,眼泪吧嗒吧嗒地掉。

丽娘看了更烦了:“哭什么哭,跟你娘一样,就是会用这副可怜样蛊惑男人。你爹就是被你娘害了一辈子,我丽娘后半辈子守着你爹吃糠咽菜半句抱怨没有,我丽娘的儿子粗布麻衣靠着自己真本事他日考取功名,哪个不是帮衬着你爹的?倒是你,害人精!”

宋重听不下去,压抑着声音道:“娘,别这样说姐姐。现在我们该团结起来想想怎么救爹才是!”

“还怎么救,就是因为当年的事情,那人铁了心想治你爹于死地,我们几个妇孺还怎么……”

说到这,丽娘突然打住了,眼珠子转了转,突然冲上衙门口大喊:“姓付的,老娘知道你就躲在门里面瞅老娘的惨相呢,你听得见老娘说话!

我告诉你,老夕怎么获罪的你心知肚明,当年那件事牵涉甚广,上头那位既然留了我们一家的命分明就是顾念旧情。

今日你若敢随便给我男人扣个死帽子要整死他,我丽娘别的本事没有,就街头三姑六婆认识得多,我保你不出三天,全眉山的人都知道那件事,不出一月,全京城的人也都知道。

咱们鱼死网破,看闹大了,你项上人头能不能保得住!”

丽娘喊了话,里面没人应,丽娘就接着喊,一遍一遍得喊。

喊了十来遍衙门口毫无动静,天色越来越沉,丽娘的声音愈发显得寂静无人的街市空旷。

宋重劝了劝丽娘:“娘,这样下去是个办法吗?万一把衙门的人给得罪了,判我们扰民,不是更遭了?”

丽娘想了想:“你说的对,不能给她们抓到把柄,等天亮了再喊。大白日的有冤喊冤,看谁还能给我们安什么罪名。”

丽娘双腿分叉,盘腿笃定地坐在了衙门口,不吱声了。

宋贵贵和宋重没有什么主意,心里七上八下地也跟着等了起来。

宋贵贵低着头,咬着唇,忍着啜泣。

宋重知道姐姐难过,想去安慰,丽娘一个白眼珠瞪过来,他只好不动了。

宋贵贵的心里很疼。

梁孺睡着睡着突然惊醒,冷汗涔涔,突然觉得心口很疼,看了看时辰还是夜半三更。

梁孺一向人高胆壮,莫名因着方才一场梦魇愈发觉得整个寒府暮气沉沉,很是阴森。

梦魇场景多变,诡异毫无章法。

梦里有两个幼小的男孩,一个冷目冰霜的妇人。

男孩一个习文读书,一个污衣砍柴。虽然对比鲜明,还是一派安和。

画面陡然急转。

污衣男孩小小年纪背着比自己身段高几倍的柴禾,两个手费力地举着想要做得更好一点再好一点。

一旁的冷目妇人却面目狰狞地举着四指宽的木杖向男孩身上抽去……

男孩落了眼泪,妇人打得更狠了,嘴里骂骂咧咧说的什么听不清。

又回到了屋堂。

方才的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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