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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着眼泪去安慰燕子。呆头鹅像个领导似的作总结发言,还是牛气冲天,他话里的意思是宁可做燕山脚下一条龙,也不做城里一条虫,是好是坏大家走着瞧,他一定会让燕子吃香的喝辣的。最后他还朗诵了一段**语录: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

他娘的呆头鹅,没过几年他真的摇身一变当上了乡长。有一年同学搞聚会,他来了,带着司机,开着一辆灰头灰脑、一身泥水的奥迪,估计那条只能跑拖拉机的土路他一直没修理过。他嘴上抽着硬中华,胳肢窝里夹着,说起话来完全是他当学生会主席那操蛋的腔调,一看就是一个**分子。

席间我们回忆起美好的大学时光,不知是谁提起淫诗事件,呆头鹅拍着桌子骂骂咧咧:胡总,如果不是你那首破诗,我就不会记大过,我就能入党,政审时就能过关,进中央电视台的指标决不会被政教系的王大麻子抢走,那我现在至少是中央台新闻中心主任。我端着酒杯向呆头鹅敬酒,周乡长,听说王大麻子被抓起来了,那小子收受某西部贫困乡镇上万元的红包,还给人家作了反面报道,被人家告发了。大家轮番向呆头鹅敬酒,是呀是呀,中央台有什么好?还是当乡长好,天高皇帝远,你要怎样胡作非为也是你自己的地盘。

第20节:一个女人到另一个女人

呆头鹅喝醉了后还是蛮可爱的,他把办《南湖》时如何吞占稿费,本该发五块钱稿费的他只发两块,每期杂志他都可以贪污好几百元的事揭密出来了。那时我们每个月都眼巴巴盼着父母大人寄钱来,而他不需要父母寄钱了,靠贪污不仅可以随心所欲给燕子买零食吃,还可以买最昂贵的避孕套。你们知道吗?我和燕子89年用的是什么避孕套?燕子满脸绯红,抢着说:老呆,别冒傻气了,我向大家交待,那时他用的可是美国进口的自由女神牌避孕套。他妈妈的,一个小小的学生会主席就那么**,自由女神牌,带水果香味有罗纹的那种,50多块钱一盒,我和丁香玉直到93年才舍得买。

呆头鹅吵着非要我给大家朗诵那首淫诗,我借着酒兴,又摸回记忆深处。

生活就是一个

女人接着一个

女人

哪怕你是唐僧

也要有喜欢你的妖精

记忆深处横陈着青春的遗骸,激情早已是灰飞烟灭,爱欲情愁何处是,空悲喜,一眨眼的功夫就人到中年,呆头鹅举着高脚玻璃酒杯,站在大伙中间大叫着:我们都是唐僧,向所有喜欢我们的妖精干杯!

人到中年,才晃然顿悟,年少时的诗情画意是多么精僻,生活证明它确实是从一个女人到另一个女人,从一张床到另一张床。

我们这些在生活的酒杯中沉浮的男人,满嘴胡言乱语,还向外喷着黄枪,东倒西歪被各自的女人搀扶着向那个叫做家的地方走去。

有一天夜里,我在卧室里一边脱丁香玉的睡衣,顺手打开电视机,北京电视台公共频道正在播放专题新闻,只见一个肥头大耳的家伙坐在台上作报告,女士们、先生们、同志们,今年咱们镇的大蒜产量翻了两番,出口到世界三十多个国家……哟!这不是呆头鹅那牛逼哼哼的声音吗?是的,就是呆头鹅!丁香玉说。

我和丁香玉一边**,一边听完了呆头鹅的报告。他好像是在搞什么招商引资经贸洽谈活动,从镜头里我还看到台下有一车一车的大蒜,旁边坐着的就是金发碧眼的老外。

呆头鹅在燕山脚下那个盛产大蒜的小镇找到了从政的舞台,他红光满面,意气风发,作起报告来官腔十足,嘴皮子相当利索。

现在的乡镇领导贪污腐化非常严重,中国的**首先是从最基层的政权开始的,像呆头鹅这类领导,从大学开始就练习**的技巧。据说他在北京的东西南北四个角落都有了自己的别墅,在燕山脚下还修了专门的炮楼。中文系90级的小师弟外号叫寡妇的一个家伙,毕业后分到北京晨报当记者,有一次寡妇向我吹牛,说呆头鹅请他去燕山脚下的炮楼玩,里面的奢华不亚于厦门远华的红楼,我的妈呀!尤其是里面的小姐,决不比北京城里五星级大饭店里的小姐差,关键是……那都是呆头鹅自己养的。

我一听,这厮完了,绝对是中国记张二江。如果哪天,呆头鹅不是在电视上作报告,而是在电视上接受审判,或者绑赴刑场,我是不会惊讶的。到那时,我只能远远向他举杯:我们都是唐僧,向所有喜欢我们的妖精干杯!

燕子呀燕子,你所爱的呆头鹅,他可不是忠于你的唐僧,他所喜欢的妖精太多,纵使你是最好的、最痴情的妖精,他也不知道珍惜,是不是所有的**分子都是这样没心没肺?这个问题别问我,我又不是呆头鹅,但我听说中国最高级别的**官员成克杰与他的情妇感情相当之深。呆头鹅是不是和他的情妇感情也很深呢?什么时候拜托寡妇老弟打探打探,我想燕子对这样的问题应该有点兴趣。

燕子像一个真正的寡妇一样住在阜成门那套可能是呆头鹅早就不要的房子里,我不知这世界上还有谁对谁忠诚?谁会为谁守到底?爱情婚姻这类玩意儿是不是骗子们发明的把戏?

直到有一天,我闲得无聊,加上春心萌动,忍不住摸到阜成门燕子那里。燕子躺在床上郁郁寡欢,好像是生病了,咳起嗽来胸脯起伏如小山岳,叫人顿生怜香惜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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