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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付出巨大的代价,最轻也是折损隐脉上千年,重则直接暴体而亡。

而且施用禁术之前,没有任何一个人能知道自己到底属于前者还是后者,但绝大多数人逆天而行的后果都是爆体而亡。

更何况,父亲并不是刚死之人,他已经死了几十年,也许早已经进入下一世轮回。她若是想要裴颐强行召回父亲的三魂七魄,恐旧裴颐也会落得一个永世不得超生的下场。

良久,她听见自头顶传来的轻缓声音:“对不起。”

玉微平静了片刻,并没有疑惑裴颐突兀的一句“对不起”,他向来能看懂她所有的心思,她在他面前根本毫无隐藏。

她摇摇头:“不是你的错。”从始至终都不是他的错。

只是她的执念太深。

思忖良久,她不着痕迹地松开了抱着裴颐的双手,头却依旧靠在他的怀里。

她解下脖颈上的铃兰项链,温热的项链从她颈项间滑落。暖色烛光下那一抹银白色的光芒刺得她下意识地阖上了眼。她却没有再把项链戴上脖子。

她一向分得很清楚,一旦答应了和裴颐在一起,就绝不会再对祁舟辞念念不忘。

何况,她终究是人,有大多数人都有的劣根性,终究是做不到即便再也见不到那个人,也依旧对他一心一意。如此,就此放过祁舟辞也罢。

在看见玉懿宸死去时,她没有哪一瞬间比那一刻更清楚地意识到,除了裴颐,也许真的没有人能一直陪着她。

宣翌二十年是个多事之年,朝野上下似乎从来没有平静过一刻,公主刺杀皇帝,新帝登基当日暴毙,传位于自己的皇后。

皇后登基称帝,这在历朝历代从未有过,即便这位皇后是真正的皇室血统,但女子为帝,岂不荒谬?

初时,朝野上下一片反对之声,然,一片片哗然之声却不知何时逐渐似退潮一般退了下去,以圣王世子旧部为首,拥护皇后登基的人越来越多。

宣翌二十年五月十五日,元隋第一位女帝登基。

令朝臣哗然的是,女帝登基当日竟然直接册封了皇夫,没有半分为先帝守孝的意思,但当站在最前方的三位宰相看见缓步踏上长阶的皇夫是裴颐时瞬间噤了声。

也许朝堂上大多数官员并不知晓裴颐是谁,但三位宰相身为元隋真正拥有实权的最高官员,自然不会不知晓裴颐是谁,虽然他们也仅是跟随玉亄安远远地见过裴颐一面,但裴颐的风华却是让他们记忆犹新,绝不可能认错。

其余官员见宰相噤了声,唏噓之声也逐渐弱了下去。

裴颐着一袭正红色婚服,一步步靠近站在朝政殿外,九百九十九阶台阶之上的玉微,正如他们之间从来都是裴颐靠近一般。

玉微遥遥立在台阶之上,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在台阶之下的裴颐与他身后的群臣。

撇开上一次玉懿宸的不按常理出牌,按元隋帝后大婚的规矩,朝臣需立在朝政殿的台阶之下亲迎皇后,等皇后凤辇至朝政殿,而后尾随皇后踏上朝政殿,礼部司仪官更是需要亲至皇后娘家府邸亲迎,寓意皇后母仪天下,受百官之礼,而皇帝身为天子,自然不需要迎接皇后。

虽然如今是女帝册立皇夫,但礼仪也井无太大差异,依旧是文武百官跪于朝政殿台阶之下,等裴颐到来,而随他踏上台阶。

玉微就这般看着裴颐一步步走近,便是在人群中,她也能一眼看清他的身影,不是一袭白衣,但一袭正红色婚服的裴颐依旧清冷似谪仙,红色并没有让他染上半分尘世间的烟火气息,而是更添尊贵雍容。

一时间,玉微有些恍惚,不是为裴颐的容貌气势,而是一种她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走得近了,裴颐见玉微仅是一瞬不瞬地站在原地,目光虛浮地望着远方,他眼中的神色略微一沉,抬手握住了她微凉的手,压低声音道:“进殿罢。”

玉微感受到手上那股温热之意时缓过神,眼前是裴颐疏冷若水墨画卷的脸庞,她反握紧他修长的手,应道:“好。”

右相居右,眼角余光里恰巧看见了裴颐主动牵着玉微踏进朝政殿,他微微眯了眯眼眸,有些诧异裴颐的主动靠近,却没有出声,待他回过神时,礼部司仪官已经开始宣读圣旨,多时,旨意宣读完毕,司仪官便将圣旨奉过头顶,恭敬地交给了裴颐。

礼部尚书见状,立刻接过皇夫印鉴,便要奉给裴颐。一旦印鉴交到裴颐手中,大婚典礼便算是礼成。

玉微盯着那枚印鉴,眼中滑过一抹揶揄的笑意,虽然礼部有十日的时间准备皇夫的一应物什,但到底她是历朝历代以来的第一任女帝,完全没有前例可以借鉴。短短十日,礼部虽是定下了裴颐的大婚礼服,也将称呼定下,让裴颐不至于穿一袭凤袍,被唤作皇后册封,但皇夫印鉴却是还未曾完善,依旧是雕凤印鉴。

裴颐在玉微笑时凝视了印鉴片刻,似乎是察觉到了玉微的揶揄,他转过视线,看向玉微:“卿儿这是在笑我?”

玉微摇头,疾口否认:“没有,我没有。”

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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