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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气亦在胸中,日后还会比他们低贱不成?”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也罢!我还有事问你,近来父亲事忙,让我督促你的学业,可我看你怎么一回来就往马厩跑?还总和那个小马奴比肩说笑。这爱马终不是正途,和奴仆厮混也有失妥当,今后不许你再这样了!”

“呵呵呵……说起那个小马奴,可真算是个懂马的人,比我在江陵老家的马奴聪明多了!但我不过是因为爱马且他又很会养马才和他谈讲两句,消遣消遣,哪里就成了厮混了?我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哥哥放心好了,我选仆从都只要识字的,他不过是个养马的小奴,我为的是马,他并不算什么。”

“爱马也得有分寸,父亲虽宠你,却不会纵你!”

“好好好,那我就在此答应哥哥,今后少去看马,更不会与那马奴多说一句,只好好读书!”

……

话听到这里,他们还在继续说着什么,可是我已经听不进去了。原来这位温润如玉的十八公子,也并不是什么不拘一格的人物。他在亲和的面容之下,竟也是这般骄傲、夸耀和自负。可就算这是贵族子弟与生俱来的风气,谁也不能免除,别人又有什么错呢?难道高贵如他,也不知出身是不能选择的吗?这天下的人啊,是有高低贵贱之分,三六九等之别,但贵之于贱,高之于低,总是轻易就否定,轻易就欺凌,尤其是口中那一句句的轻蔑,真的是太残忍了。

我幸好,对自己的卑微有自知之明,没有天真地去向他自荐为仆,他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呢……现在我也更清醒了,我本不配,亦不再想。什么赏识、美梦、期待,此刻都归为自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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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相思本是无凭语

这两年隆冬,尤其是刚落过雪,忠叔都会带着我去东市一家小酒肆买酒。他只要最便宜的浊酒,还说寻常酒肆很少有卖浊酒的,因为太上不了台面,而这家酒肆不但有浊酒,且味道醇香,所以只在这家买。回去后他会热热地烫上一壶,与我在小屋里谈马对酌。我喜欢浊酒的味道,迷恋微醺的感觉,有了不错的酒量,都是从那时起的。

这天又是一场雪后,我延续了忠叔的习惯,带了这几年积攒的所有工钱和赏钱来到东市酒肆,想多买些酒回去备着,暖身、解闷或安眠,都是极好用的。要了酒付了钱我便坐在厅堂等候,不一会儿小厮就装了满满一坛酒搬了过来,我正高兴地伸手去接,他却一脸疑惑地将酒坛放在了地上。

“怎么了?钱不够买这些吗?”我问道。

“倒不是!我问你句话。我若没记错的话,你是在开化坊萧府上当差的吧?你总和你师父来的。”

“没错,只不过我师父春天时回乡去了,你找他啊?”

“我不找你师父,我找的是府上一位门客,徐道离徐先生。你可曾知道他在哪里?他也是小店常客,只是这半年竟未见过。他还欠了一些酒钱呢!小店本就利薄,这年关上就想让客官们把账都结了。烦你回去告诉他一声,别让我们难做人。”

我一听这个缘故,心想也是巧极,那徐道离去蜀地办事还未回来,更不知年关前赶不赶得回,我本又欠着他一个恩情,不如正好还了,倒是一举两得的事。因说:“徐先生被老爷派出办事,尚未回归。他欠了多少?我的酒都不要了,钱够不够?”

“够了够了,也就是这一坛子的酒钱呢!”那小厮听了眉毛一挑,自然欢喜起来。

我点点头笑道:“这便好,那你把酒搬回去吧。等他回来就别再问他要钱了。”

“不会不会,我马上便把账簿上这一笔划掉!嘿嘿嘿……”

这小厮便笑呵呵地抱了酒坛回头,我亦转身返程。心想虽未得酒,却还了一桩恩情,也很好。外面天寒地冻的又飘起雪花,我搓搓冰冷的双手,加快了脚步。

转眼新岁已至,整个萧府除了我这后院,都布置得一派新气象。忠叔不在,其他人也不屑我,马儿就又成了这府上唯一理睬我的活物。那十八公子终究没来过了。

至上元节后,宫里传出旨意,将襄城公主和长公子的婚期定在三月二十六。新春尚有余庆,这一道圣旨便更添萧府喜气。旨意下达的次日府上就变得忙碌起来,我虽不见前庭如何,但从用马的情况就能体会到萧家对这场联姻的重视。马车一趟趟拉出去采买物资,长公子亲自督导事务,骑着马全长安城来回跑,有些珍贵物品连长安都没有的,便要管家领着车队去外地置办……低等的奴仆都不用,只挑父母姊妹齐全的婢仆听用,为此还买来数十个清白小奴,当真是兴师动众了。我因祸得福,在全府上下都忙慌慌的时候,竟一点多余的事也没有,只要照常看管马匹,然而马匹多被骑用,常常只剩得两匹马驹子在空荡荡的马厩里,根本不用费精神。

正月一过,又到了淫雨霏霏的初春。我因成日事少,便每每用半日辰光坐在横杆上听雨、迎雨,连饭也不记得吃,只为贪恋这从未有过的宁静安适。一年来的喜怒哀乐,在此刻都被春雨模糊了。

“府上这么忙,你倒还能如此清闲,呵呵……”

这一日又是闭目听雨,忽一句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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