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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已近隆冬,可他面上的神色却恍如春风一般。
霍令德听到这一声轻唤终于是回过神来,她先前那沾着几分迷茫的眼睛在瞧见柳予安面上的笑时,还是忍不住红了脸。她忙垂了脸朝人屈膝打了一个礼,跟着才柔声唤着人:“柳世子。”
粉面带羞、声调柔和,却也是一副难得的娇俏模样。
这若是旁人瞧见心中难免也是要动几分心思的,可柳予安看着这一副模样却只觉得矫揉造作、腻烦至极。他知晓晏晏和这位霍三姑娘自来是不对付的,只是以往瞧见倒也算得上是有礼有节,可今儿个这幅样子…这位三姑娘明明知晓他和晏晏的关系,偏偏还露了这幅模样,这要是落在旁人的眼中还不知要生出什么是非来。
这里虽偏僻,却也并非没有可能不会来人。
柳予安想到这便抬了眼朝四处看去,只是四周寂静仍旧不见晏晏的身影,他握着簪子的手又用了几分力,心下却是又漾开一道绵长的叹息…都过去这么久了,她大概是不会来了。他面上的笑敛了几分,连带着声调也跟着降了几分:“我还有事,就不耽误三姑娘在此处赏景了。”
他这话说完便要动身离开。
霍令德看着他这幅模样,忙喊住了他:“柳世子请留步…”她好不容易才见到他,哪里能让他这般就离去?何况,她握了握手中的那张纸条,她还有话未曾与他说呢。她见人止了步子心下是松了一口气,而后是走到人跟前,把手中紧紧握着的纸条摊到人的跟前。
“这…”
柳予安原先被人叫住已是一副厌烦之色,只是再看到她手心的字条时却是怔楞了一回。那字条大抵是握了一路的缘故已经有些糟乱不堪,可还是从那其中的字迹辨别出来正是他先前所书的字条。他拧了眉心,却是过了有一瞬才沉声问道:“这字条怎么会在你的手中?”
霍令德未曾辨别出他语调中的情绪,闻言便柔声答道:“这是我捡得…”等到这话落,她便又紧跟着一句:“先前我见长姐把字条扔于地上,恐旁人瞧见便捡了起来。”
柳予安闻言,紧拧的眉心却还是未曾消落…闻她所言,晏晏是见过这张字条了。
他心中虽早有几分知晓,可听到此话难免还是有些不舒服。
可他终归什么也未曾说,闻言也只是淡淡点了点头:“多谢三姑娘亲自跑这一趟了,我寻晏晏也无什么大事…天寒地冻,三姑娘还是早些回去吧。”
“柳世子…”
霍令德此时倒也辨别出了他声调中情绪的转化,她心下微定,口中便又跟着一句:“还有一桩事,您或许不知晓,长姐还让人责打了给您送信的丫鬟…”她一面说着话,一面是稍稍掀了眼帘朝人看去:“整整五十大板,这天寒地冻的,也不知那丫头的命能不能留住。”
…
周承棠自打出了大观斋,便由宫人扶着往外头走去…
杜若便在一旁引着路介绍着景致,她语调温和,把这一路的景致介绍起来也是头头是道…只是周承棠今日出来可不是为了赏景,听起来自然也有几分索然无味。打先前三哥进宫说了这遭事,她心中便动了几分心思。
今日是霍令仪的生辰,那么柳予安必定也会来此处。
她身为公主平素鲜少有机会出宫,可若是假借替霍令仪庆贺的名义倒也说得过去。
可她人虽是来了信王府,偏偏行来走往得都是这内宅后院,连那人半个身影都寻不见…周承棠想到这,面色便免不得沉了几分,连带着声也沉了几分:“好了,你也别说了,说来说去也不过是些花啊草的,听着就无趣,走了这么一遭我也累了,这儿哪里有什么可以歇息的地方?”
杜若闻言便柔声答道:“前头倒是有个亭子,靠近锦鲤池,郡主素来喜鱼,那处的锦鲤都是郡主亲自养得…您可要去瞧瞧?”
周承棠瞧不见人自然也觉得可有可无,闻言也只是淡淡点了点头…她仍由宫人扶着往前走去。
只是还未至亭子,杜若却停了步子。
她先前还带着几分笑意的面容此时是一片煞白之色,连带着声也有几分遮掩不住得怔然:“柳世子怎么会在那处?”
柳世子,柳予安?
周承棠闻言亦停下了步子,她的心下恍如擂鼓敲击一般,“咚咚咚”得在心头徘徊不去,就连先前那副暗沉的面色也忍不住沾了几分欢喜意…她还以为今日出来瞧不见他了,未曾想到竟然会在这处遇见他。
难道这就是缘分吗?
周承棠想起建昭十七年,她跟随哥哥去了一回琼林宴,那人就穿着一身大红状元服立于天地之间。
那是她头一回见到他,却并不是头次知晓他的名字。
燕京城中的第一贵公子,即便她远在宫城之中也早有耳闻,何况当初霍令仪还时常与她提及他…在霍令仪的口中,她即便从未见过柳予安也早就在心中绘了一副他的画像。可当初她的心中对这位柳予安却是嗤之以鼻的,文远侯府不过是个受了封荫的门第没有半点实权,那个柳予安即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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