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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幼苗尽数枯萎。”

“不过,这并非他们盘旋城门的原因。”

“先前,乡人集钱,向县衙买了东直门官道旁的摊位,挑些蔬果进城贩卖,赚些生计。如今瓜苗枯萎,原先也不求朝廷补款。村中几人为凑今年税赋,商议后用仅余的积蓄,去别处低价收购了一些,想着担到摊位上卖,也能混些时日。”

“但近日,因为官道狭窄,常有马匹受惊伤人事件,太子殿下便请奏陛下,清道拓宽。如此一来,这些摊位,自然不能再留了。”

“这原本是好事,不成想却是问题症结。收银子的是县衙。清道的,却是金吾卫。金吾卫不听他们言语。县衙不予接见。如今真是竹篮打水。田中无粮,积蓄无存,还留了几担子的蔬果,放到如今,也已是腐烂。血本无归。他们才慌了。”

“此时朝廷派营田使去查看情况,不成想那官家人心术不正,要收些银子才肯办事。乡里又确实没钱了,他们便坐视不管,还以此威胁,不予拨款。乡里的壮汉气不过,才莽撞动了手。”

“这几人便添油加醋的上报朝廷。而村民又不知真相,性格冲动,急于进城,对门吏多加推攘。衙令见事情闹大,怕遭追责,便擅报罪名。如此,才有了暴民一说。”

冯文述说话的语速不慢,却是咬字清楚,逻辑鲜明,思维敏捷。

将前因后果,一趟说了清楚。

此人善辩。

宋问敲着戒条问道:“那该是谁的错?”

冯文述撇嘴,扭过脸行礼道:“是先生说的对。我等之前多有误解,谢先生提点。”

还是不服。

知道的多一些,也不足以弥补先前的嫌隙。

宋问撑开半阖着的眼皮,忽然发出声冷笑,有些渗人。

众生不解。

宋问摊开手问:“可还有异议啊?”

又是这个问题。

众生间略有骚动,互相对视,以做确认。

总归还是更相信自己一些。冯文述仰头道:“先生莫非有异议?请直言。”

宋问道:“异议?若此事分对错,方有异议。可听你们所言,我只判真假。”

冯文述低头重新思索了一遍,觉得自己所言并无纰漏,便道:“莫非,我说错了?”

“我不知你们所言是对是错。”宋问紧盯着冯文述道,“可你们所为,错。”

宋问站起来,指着他们道:“错错错!全错!”

第7章 明辨是非

“又有何错?”孟为不满道,“我等都已经问清楚了,也承认了先前的过错。先生可别是蓄意为难。”

宋问挑眉:“问清楚了?你问了几个人?问了哪些人?相关的有几人?知情的有几人?目击的有几人?旁观的又有几人?”

宋问怒道:“先前听信官吏的一家之言。如今重蹈覆辙,见他们可怜,又听信他们的一家之言。莫不是你们以为这世间,耳听即为实?自己觉得可信便为真?比的是谁人更可怜,而不是谁人更可信。你说可笑不可笑,荒唐不荒唐!竟还不觉得自己错,你说你是愚钝还是愚蠢!”

冯文述道:“可这皆是我等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俱已问的清清楚楚,仔仔细细。绝无纰漏。”

“你只问了一方的人,他们对完口供,自然毫无纰漏。”宋问转而面向他,“问过门吏了吗?问过过路百姓了吗?为何他们在城门盘旋数日之久,被称以暴民却无人反驳?打伤官吏的村民是哪几个人?打伤人的理由真的就如他们所说吗?一村之人,全数无辜吗?考虑过了吗?”

冯文述气道:“先生,你先前说他们是对的,如今又说他们是错的,那你究竟是为何意?到底想要什么样的答案?”

宋问跟着喝道:“我不是在教你们何为对错,我是在教你们如何明辨是非!”

宋问:“我觉得对错又有何用?这世间原本就有许多是非难辨之事,除了大善大恶,也没多少绝对对错之事。如何辨别,是将来交到你们手上决定的!”

“观念不同不是错误,但,不明真相便妄下结论,是错!是大错!”

宋问戒尺指向冯文述:“你可知,对断案官员来说,只是一念之差,便可毁掉他一生仕途。这就成了你的罪过,你担的起吗?”

“你们觉得,今日是在帮助那群无辜百姓,觉得热血满怀,觉得慷慨激昂?”宋问又问所有人,“可若是他们有所欺瞒,不需太多,便只是一点点。而今日,你们就是断案的官员,那涉案的官吏,又将受到怎样的惩罚?蒙受怎样的冤屈?来日他们就是你们的同僚!那你们现在的骄傲,与自豪,不是可笑与荒唐又是什么!”

宋问喝道:“明确你们自己的身份,是受害者,还是加害者。亦或者是,公理的。”

“没有任何事情是你们可以小觑的。愚蠢的正义,才是罪恶。”宋问冷冷道,“你们自己再想想吧。”

宋问说完,又一次合理早退。

冯文述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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