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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余而时不待啊。”

吴绩忖度片刻,小心翼翼地开口:“此事与英国公的病情相比,实在是不足一提,博士慧眼识珠,若有合眼的生徒,大可以先提拔了去,以免错失良才。”

张起仁左右不过在吴氏子弟里挑一个高个的,与其等考场里头吴议之流突然冒出个头,倒还不如趁热打铁,把吴栩举荐上来。

张起仁只一眼便瞧出那便便大肚里装了些什么弯弯肠子,也不点破:“吴公言之有理,只是老夫只与生徒们打过照面,如此草率行事,恐怕要落得个任人唯亲、公权私用的名头了。”

吴绩背上一凉,汗珠从脖颈滚滚而下。

刚想分辩,张起仁拍拍他的手背:“药用一百天,你这手心出汗的毛病,可得慢慢改了。”

吴绩忙点头称是。

“你的嫡长子吴栩读书用工,老夫倒也有心收入长安官学。”张起仁仍是一派亲和地拉着他的手,悬在寸尺间的手指微一用力,“只是你我二家亲厚,本该更加避嫌,设堂考试,是上上策,如今情势所迫,老夫倒有个主意……”

吴绩安敢不应:“张公请直言,下官万不敢托辞。”

张起仁方抽回手来,负于身后。

“长安官学多缺,袁州人杰地灵,多添一个也不妨。”

吴绩略一恍神:“您的意思是……”

“嫡庶并重,倒可成一段佳话。”

夜风入户,捻开硕大一朵灯花。

张起仁的面色在明暗中一闪,旋即化为一个肃然的笑:“自然,客随主便,吴公若有别的想法,大可以直言不讳。”

吴绩不由在心中骂一声老狐狸,什么嫡庶并重,这老狐狸分明就是拿吴栩的前途换个看得入眼的吴议。

一个吴家的嫡子,一个郡王府的幕客,明眼人都能瞧出这一碗水端平的意思。

纵使李素节与他无冤无仇,难保吴议没早把吴家恨之入骨,只怕他有得势的一天,第一个要打压的就是他的嫡父嫡母。

他在心里忿忿一番,不由生出悔意,当日若下细多看两眼,笼络下这个一身病骨的小儿子,也不至于到了这个进退两难的地步。

思量片刻,也只能退而求其次:“博士深思熟虑,下官并无二话。”

——

三更天里,睡意正酣,吴议便被一阵死命的捶门声敲醒。

他一个翻身起床,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哪个床?怎么了?”

门外的李福被没头没脑地一问,也是一脸茫然:“吴公子您怕是睡糊涂了,您现在是在咱们郡王府的厢房里呀!”

吴议不禁哑然失笑,上辈子习惯了被半夜从值班室抓出来,一时半会也难改掉这个习惯。

他趿拉着鞋,揉着眼皮去开门。

李福开门便是一句:“恭喜吴公子!”

吴议下意识地被这话吓得眉心一跳,几乎哭笑不得:“这三更半夜的,还有什么喜事可言?”

李福朝他一作揖,笑容几乎可以攒出朵菊花。

“张起仁公亲自在前厅等您呢!”

张起仁这个名字就像一个巴掌,迅速把吴议从睡意里拍醒。

他一面系着衣扣,一面跟着李福快步走到前厅。

张起仁早已稳坐堂上,不慌不慢地喝着茶。见吴议顶着一头鸡窝似的乱发,也只是和煦一笑,放下了手里的茶杯。

李素节也是从床上匆匆赶来,脸颊上还挂着睡出来的红印:“吴公子,张公即刻就要返程,只问你一句,愿不愿意一看长安花?”

吴议心下一震,没想到这个抉择就这么陡然而至。

长安,光是这个名字就充满了巨大的诱惑力,有哪个后世之人不想亲眼看看这座传闻中繁华如梦的城市呢?

只可惜这一遭可不是跟着导游小姐甜美嗓音去观光阅览,而是要把自己的脑袋提在手里,分分钟就要上交给国家。

见他默然片刻,李素节眼里也充满了冲突。一方面,他也希望这个大有可为的青年能够出人头地,为李府上下添一重倚仗;另一方面,他已经受到了太多的冷遇,不想再失去这难得一见的赤子温情。

尘世艳羡的荣华富贵他都曾拥有过,凡人皆有的骨肉亲情他却早就割掉一半,要再舍了哪一头,都是在心头的创口上再剜一刀。

难以言说的矛盾在他清俊的脸上调和出一道苦涩的笑意:“你只管直说你的想法,张太医是开明之人,不会为难于你。”

张起仁沉声道:“郡王殿下所言正是老夫所想,爱才之心,令老夫想起当年太宗爱惜孙思邈,放之归山林的故事。只可惜太宗垂危时,孙仙人远在终南山里,想赶也赶不过来了。”

他长吁一番,意在提点吴议,若想报恩,还是做个有用之才的好。

话音刚落,便听见一阵纷杂的脚步声,一袭黑衣的青年拨开浓重夜色,朝张起仁毕恭毕敬地一稽首:“张公,您要找的人下官已领来了。”

吴议目光朝后一探,只见那位青年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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