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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我积极向最高法院争取军事预算,海军实力已日渐恢复,更何况西班牙军舰向来足以与英国海军抗衡,今日不举军同西班牙威吓英国,明日便是英国威胁法兰西,此次我们应与西班牙合作,藉此重振我国声望。」

艾吉永噗哧一笑「原来日益严重的财政赤字就是你舒瓦瑟尔领着最高法院搞出来的」艾吉永放下交叉的双腿,起身摔了一叠文件到舒瓦瑟尔面前「西班牙领地与我国有何关系?当初就是你领着最高法院执意主战,搞得现在法兰西帝国落得如此下场,苛税重赋,怨声载道,全因你一人错误决策,害得国王陛下广失民心。」

「你还敢说,财政赤字就是你们这些人搞出来的,成天只知设宴玩乐,甚至连妓女都带进凡尔赛宫,滥用国家粮晌满足自己下流兴趣的人,有什么资格跟我讨论财政赤字。」舒瓦瑟尔愤而拍桌。当初他偕庞巴杜夫人一起联手改造凡尔赛宫,就是看不惯这些老臣成天争权夺利无心政事,没想到庞巴杜夫人不在了,他居然变得如此孤立无援。舒瓦瑟尔的脑海突然浮现取代庞巴杜夫人的让娜,他握紧拳头,原来他的背后早已埋了一个这么大的阴谋,他瞪向黎塞留。

「国王想要什么女人,你没有权力干涉。」黎塞留坐在位置上,双手抱胸,冷漠地迎向舒瓦瑟尔的瞪视「而且,她并不是你说的妓女,我不认为杜巴利夫人待在凡尔赛宫有什么问题,你说是吧?杜巴利公爵。」

这话一出,在场的贵族们纷纷交头接耳,彷彿在证实这两日来国王新情妇的谣言。

杜巴利忍不住笑了,这真是一个好大的阴谋,一直以来他对这些党派之争并没有兴趣,他甚至认为,越演越烈的权力争夺反而能让他从女人与情报中获得最大的利益。然而,不知何时,让娜已经成了黎塞留掐着他的软肋,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完全变成黎塞留的一颗棋子「我的确在昨天向她求婚了,在她进凡尔赛宫前,不知可否请国王陛下,让我们办一场正式的婚礼。」这是将她带出凡尔赛宫的唯一机会。他们的婚姻,不是给黎塞留用来牵制路易十五的工具,让娜不是下一个庞巴杜夫人,也不会是国王的情妇,她只会是他的妻子。他是真心想要她,不管是刚睡醒的睡脸还是骑在他身上的享受与羞涩,她的每一种表情,他都想独占。

「那个妓女,你为什么要娶她,杜巴利,你疯了吗!」舒瓦瑟尔气得跳脚,只要杜巴利不娶她,让娜根本不可能名正言顺进凡尔赛宫。

「舒瓦瑟尔!」路易十五终于忍不住大斥一声「反正你仗着最高法院的权力,西班牙一事你爱怎么干就怎么干,但是如果你敢像今天早上一样,没有我的允许就随便踏入勒贝尔的房间一步,我绝对让你滚出凡尔赛宫。」

现场顿时一片安静。

「杜巴利公爵的婚礼,我会交代勒贝尔,今天就这样,散会。」路易十五气冲冲起身离开会议厅。

国王一走,现场一片议论纷纷,过去总是在会后围绕舒瓦瑟尔的贵族们,起身上前与艾吉永、杜巴利及黎塞留攀谈,被孤立的舒瓦瑟尔愤而离席。没救了,法兰西帝国没救了。

黎塞留眼角余光看着舒瓦瑟尔独自离开的背影,微微上扬嘴角。

三十一 莎士比亚十四行诗第十八首

她还记得十年前的雨天,她瑟缩在肮脏阴暗的街头行乞,一辆马车缓缓驶过溅起一滩积水,突然在不远处停了下来,一个高瘦的身影优雅从容的下了马车,在灰蒙蒙的阴天逆着光走向她,向她伸出手,递给她一条手帕。

原来那不是怜悯,更不是爱,只是一场阴谋。

她坐在妆台前,静静的梳着自己的金发。镜子里的模样,已经不是当初在裁缝店的乖巧女孩,也不是在杜巴利府邸等着疼爱的天真女人,红润的腮红,鲜红的唇膏,胸前两团软肉在低胸的礼服呼之欲出,繁复的蕾丝图样华丽的缠绕着她的身型。

黎塞留的阴谋、杜巴利的谎言、艾吉永的暴力、舒瓦瑟尔的的愤怒、塞莫与布利兄弟的落井下石,还有萨摩身上新的旧的累累伤痕,只要还是天真让娜的一天,她永远无法从玩弄与摆布中解脱,她懂了,能救自己的只有权力。

「勒贝尔,我准备好了,带我去见国王吧。」她将无名指上杜巴利送的戒指脱下来,放在桌上。

「是的,小姐,请跟我来。」伪装成勒贝尔的萨摩,领着让娜走到房间深处,推开一扇伪装成墙面的暗门,他屈身指引她上密道的阶梯。

密道深且暗,彷彿没有尽头,让娜提起裙摆,才要踏上阶梯,又有些犹豫的收回脚步,她回头,看了随侍在侧的勒贝尔「那个……」她知道一但见了国王,她就再也回不到过去那个天真渴望爱的自己「如果萨摩找我,还麻烦你帮我转告他,从现在开始,我会保护好自己,他不需要顾虑我,离开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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