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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脑袋里一片浆糊,浑浑噩噩应了一声,刚想跟着几名伙计一起忙活,却被她叫住了。
“若我没记错的话,你的周真元老先生的徒弟,他调香的技艺在京城都极为有名,你可学到他水点香的手法?”
所谓水点香,是用配制过的泉水点湿香料,使气味更加清远悠长,刘凝雪虽嗅觉出众,却也只见过一回,能分辨出其中放了竹叶、白茶,剩下的就不太清楚了。
男子憨厚的脸上露出一丝难堪,他在调香上没有什么天赋,连那些香方也都是死记硬背的,平时根本没有亲自动手的机会,哪会特地注意周父的手法?
僵硬的摇了摇头,王鲁没有吭声。
刘凝雪眼底带着几分失望,摆了摆手让他退下。等人走后,女子面露思索之色,想着该无论如何也应当去周家一趟。她的技艺到达了瓶颈,要是不拿到水点香的方子,可能就会停滞不前,一辈子都毫无寸进。
自打闹过一场后,也不知道是觉得丢脸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王鲁再也没出现在周家人面前。
周清一开始还有些提心吊胆,等到上辈子仓库被焚的日子过了,她这才松了口气,安心呆在家里养胎。
因改变了前世的噩梦,积压在胸臆处的郁气消散不少,周清整个人都与先前不同了,杏眸中不再蕴着浓到化不开的阴郁,反而透着晶莹亮光,再加上席氏日日熬煮了汤汤水水,给一家人进补,她面色白里透红,比嫁人之前还要水灵,要不是梳着妇人发式,恐怕旁人都会错认了。
这日,父女二人呆在香房,屋里点了安神香,香味清新雅致,能驱除烦躁平复情绪。
原本周父不喜女儿用这种伤害自己的方式调制香料,偏偏他心口郁结痞满,服了数日的丁沉煎圆都没有效果,只能以安神香慢慢调养。
“为父近来已经好多了,你日日将手指割破,伤口哪有好转的机会?”扫见渗出血丝的白布,周父心疼的浑身哆嗦,偏偏周清性子拗,认定的事情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任凭他磨破嘴皮子也没用。
正当周父在屋里唉声叹气,门外突然传来于福的声音:
“师傅,沉香亭的刘小姐想见您一面。”
“刘小姐?”周父有些诧异,沉香亭是新开不久的香铺,以往他从未见过刘氏女,怎的突然上门拜访?
周父起身往外走,周清忙跟上去,正色道,“爹爹,这刘凝雪就是刘兆曲的女儿,先前想要抢咱们家的宣炉,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她突然上门,必有所图。”
不得不说,周清虽然从未跟刘凝雪打过交道,却将她的性格猜的分毫不差。但凡刘凝雪想要的东西,没有一样是得不到的,前世无论是宣炉还是郡王妃之位,都被她收入囊中,不容他人染指。
父女二人一同走到前头的铺子里,刘凝雪带着丫鬟坐在铺子里,她身上穿着嫩绿色的襦裙,腰身纤细,身姿如柳,配上略有些清冷的神情,简直如同落入凡尘的仙女一般,不少客人都在偷偷打量她。
听到脚步声,刘凝雪回过头,一眼便看到了站在周父身后的周清,凤眼微微闪烁,她想起自己先前跟景昭齐上街时,曾经见过此女,没想到竟会在周家香铺中再次遇上,还真是凑巧。
第18章 拜师
刘凝雪学习调香多年,早就听说过周真元的大名,也知道他育有一子一女。长子周良玉走科举的路子,并不准备接管香铺,而幺女周氏已经出嫁,成亲的女子一心围着夫家转,更无法承继这份手艺。
精于调香之人大多嗅觉灵敏,否则无法分辨出香料的种类,调制出的东西便会带着一股怪味。
周家父女甫一走近,刘凝雪鼻间就嗅到了一股清冽的香气,似竹非竹,如云如雾,只一丝余味就让她昏沉的头脑霎时间一片清明,仿佛山涧清泉淙淙流过,不带丝毫沉闷,就算是个不懂香的普通人,也能闻出这定是极品的好香,刘凝雪又怎会分辨不出?
眼底涌起一丝火热,女人面颊泛起红晕,激动之色与那副清冷的模样全然不同,刘凝雪心中暗忖,也不知配出此种香,究竟需要何种材料?还是也得借助水点香的法子?
越想越是心痒难耐,偏偏她骨子里带着一丝傲气,不愿低声下气地求别人,沉吟片刻,她试探着道,“小女子姓刘,名凝雪,乃是对面沉香亭的老板,敢问周先生还收不收徒弟?小女子想拜在您门下,研习调香的技艺。”
听到这话,周清的脸色霎时间黑如锅底,她嘴唇抿成一条线,冷声质问,“若我没记错的话,王鲁此刻就在沉香亭中,那是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刘小姐准备如何处置?”
即使看周清不顺眼,但为了得到水点香的手法以及香料的配方,刘凝雪耐着性子解释,“周小姐千万莫要介怀,王鲁之所以会来到沉香亭,是我一时草率,只看中他干活细致,并不清楚他曾经做下的恶事,只要周先生愿意收我为徒,小女子愿意即刻将王鲁赶出沉香亭。”
沉香亭的生意不差,但因是新开的铺面,在京城并没有打响名声,即使有刘兆曲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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