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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厌恶,先是醒了眼,而后醒了心,待他这股子新鲜劲过去,指不定立刻就将她赶出去。

寻常男子,万没有以喜欢上一个无盐女为荣的。

在没有任何利益可图的情况下,他们终究还是会嫌弃她的。

“以前有想过法子,但是不管用。”她小声回答着,眼睛禁不住往他那边探。

徳昭接了她的目光,她温润的眸子里掺了些许打探,像躲在林中伺机而动的小狐狸,窥探着猎人的踪迹。

哪有女子不在意自己的容貌,他这样唐突地问她,定是不小心戳了她心中的伤疤。

徳昭有些愧意,拾起她的手,柔声道:“我没有嫌你的意思,你若喜欢现在这个样子,我也是能够看你一辈子的。”

哪会有人乐意自己长得丑的,他说这话,煞是奇怪,幼清抽回手,低低说了句:“奴婢可当不起王爷一辈子的相看到老。”

徳昭拽住她不让动,不由分说亲亲她的手背,“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说了一辈子,就是一辈子。”

幼清撇开眼不看他,生怕多瞧一眼,脸就会烧得火热。

以前他有多么高高在上,如今就有多么死皮赖脸。

她都不曾说过要做他的身边人,他却已经想到了以后要过一辈子的事。

他的痴迷来得太快虚幻,她只能冷眼旁观。

“倘若,我是说倘若,爷能为你寻得治好脸的药,你可愿意用?”

幼清愣了愣,而后点点头,“自是愿意的。”

徳昭摸摸她的额头,“那你等着爷去找药。”

她也没有报太大希望,无非是想他快些走罢了。

徳昭果真找了人寻药,一样样的奇珍膏药送到幼清屋里,刚开始幼清每天都会用,也曾稍稍带了点期望,或许真能发生奇迹呢。

却不曾有过任何效果。

到后来,幼清也就不再用药了。

何必自寻烦恼,她早已经接受自己这张脸,厌恶也罢,喜欢也罢,她总归是要顶着这张脸一日日地过下去。

徳昭也就不勉强她了,他也只是一时兴起,并非一定要让她将脸上红斑去掉。

他喜欢的,是她这个人,包括她的脸。

若是因为祛斑的事情让她不快活,那便失去了初衷。

他是想让她开心的。

徳昭寻药的事,虽是暗中进行,但是德庆那边还是得到了些许风声。

他旧时的追随者大多全部折在徳昭手中,如今手头边仅剩一两个得力点的人,恨不得全力将徳昭盯死,就等着徳昭出什么漏子,好让他们有机会扳回一局。

却哪里能有什么机会与徳昭抗衡。

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

如今的德庆,早已虎落平阳,说是苟延残喘,一点都不为过。

齐白卿用了半月时间,便看透了这个事实。

这阵子德庆总喜欢将他带在身边,见这个见那个说事聊话的时候,就让他拿笔记下来。

德庆在府里一个样子,在外面又是另一个样子,装出的贤良大度,看得齐白卿想吐。

但他也只能默默唾弃,然后乖乖提笔记录。

德庆喜欢和他的幕僚们聊话,三句不离徳昭,每次聊起的开头全是“竖子跋扈,吾定要除之而后快!”,然后一番讨论,从各个方面聊该如何碾死徳昭,等到了聊话结束时,总是这样说的“此事尚需从长计议。”

一个字,怂。

有时候齐白卿听他们讲话,听着听着便想笑,这一天德庆照常带他去旁人府里坐,齐白卿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

碍于面子,德庆不好在人前发作,待回了府,径直入书房,取了竹节鞭,冲齐白卿就是一句:“跪下。”

齐白卿不肯跪。

男儿膝下有黄金。

德庆气急败坏,伸手就去逮他,齐白卿哪里跑得过他,两三下便被抓住了。

齐白卿狠狠道:“我为何要跪,你只是我的恩人,而非我的主子,我也不曾卖身于你,你何故这般欺人?”

德庆力道大,轻轻一推,就将齐白卿甩在地上,一鞭子从身侧打过去,抽得风声簌簌。

“跟个娘们似的!”

他这样凶狠,与在外面时那般风度翩翩儒雅谦让的样子截然不同。

齐白卿倒也不怕了,他讨厌德庆,他讨厌想要活下来胆小怕死的自己,他讨厌自己的宿命。

他这一生,仿佛没有什么是值得骄傲的。

“你今天要是打了我,最好打死我。”齐白卿一字一字看着德庆的眼睛,缓缓抬起脖子,昂扬而对。

半晌,德庆指了指他,“本王偏不如你所愿。”高声喊了声,“将齐白卿身边那个侍女带过来。”

福宝进屋时,德庆手执鞭子,旁边齐白卿狠瞪着眼瞧他。

福宝尚未来得及请安,便被德庆扒了衣服,生生受了二十几鞭。

打完后,德庆丢下一句话,“她是替你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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