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1/1)


到上桌吃饭,她也没出现。七秀的爹娘待人和气,虽不多说话,却常挟菜给我,

我一边忙说:“好,好,够了。”心中怀着个疑团吃完了饭。

我心想七秀不可能故意躲着我,除了平时远远的看她几眼,我跟她并没有什

么接触,没必要。但她确实不在家,不知因什么事出去了呢?

晚上到她家的时候,天已经暗下来了。厨房点了两盏油灯,灶里的火光映着

里边的一面墙壁,炒菜的烟雾和香气弥漫整个屋子,这个情景跟我们家偶尔停电

时一样。

屋里只有七秀的娘和弟弟在,刚进门时提到了嗓子眼的心一下松了下来,却

又夹杂些许莫名的失落。七秀弟弟先看到我,叫:“老师!”我笑着点了点头,

七秀的娘忙让坐,我却走到灶前坐了下来,帮着添火,问了些七秀弟弟学习上的

事,又回了几句七秀娘的话,一时静下来,火光拱动,却一直不见七秀的声息。

“七秀在洗澡,今天呀,她跟几个丫头去山上采饭花去了,才回来。”七秀

的娘一边用布擦着锅里,忽然说起了七秀,把我吓了一跳,仿佛心里的贼被人捉

到似的。

好半天,通往里屋的门口人影一动,七秀终于出现了。看她的样子,似乎要

进来,又似乎要缩回去,我的心尖尖都被她扯紧了。洗完澡后,她的头发湿漉漉

的,一股水后的明净和芬芳劲儿。她的目光碰到我,惊战战的,竟首次破天荒地

点了点头,这是我到她们村子后,她第一次明确无误地向我打招呼,令我感到有

些不敢相信。

屋里的火象忽然旺了起来,热得让人不自在,气氛很怪,我和她之间象两个

互相顾忌的对手,小心翼翼的避免着接触,连目光也不敢扫到对方的范围,而我

所有敏感神经却又忍不住贴向她所处的昏暗地带。

这时候,屋里只有七秀弟弟算最活跃了,问七问八的,不时在屋里窜动,被

我一把扯住了,却又挣脱出去,真看不出他在自己家里原来是个淘气顽皮孩子。

我和七秀借着看他,有时目光一触,就忙躲开。

“七秀!添添火。”在我走神的时候,七秀的娘叫道,同时用手比划了一

下。

这一下使两个人都吃了一惊,我忙往灶里添柴,七秀涨红了脸,迟疑片刻,

挨到我身侧,弯腰拾柴,我的血一下烧起,哑声说:“我来。”七秀却捡起柴直

往灶里塞,火光映耀下的脸颊嫩红得要滴出水来,近在眼底,胸脯惊心动魄地鼓

着,芬芳的鼻息压的我喘不过气,我竟想呻吟出声。

七秀这回没有走远,俏生生的立在灶旁,鼓着腮帮子,盯着锅里,似乎里头

有看不完的东西,专注的神情,有些好笑,却那么新鲜动人,那么不可思议,望

得我黯然魂伤。

晚上有一道菜,是七秀今天采的饭花,味道爽滑可口,很好吃。七秀的弟弟

显得颇为自豪得意,说老师今天在他家吃饭,姐姐特意拉了同伴去采的。七秀拿

筷子敲了一下他的头,小家伙侧着小脑袋,无辜又忿怒地望着。七秀瞥了我一

眼,忙低头一个劲儿扒饭。我心中狂喜,颤抖的手夹起饭花,一口接一口,细细

回味七秀的每一次采摘,喉腔闷着股十分受用的感觉,一直到吃完了饭。

现在想起来,我之所以敢对七秀那么大胆疯狂,就是那时获得的隐隐约约的

暗示和信息吧?

饭后,七秀弟弟吵着让我看一样东西,七秀戒备地跟了进来,她弟弟拉开里

屋的一个抽屉,七秀惊鹿般抢过去,她弟弟手快,向我扬起一件白色的东西,七

秀待要抢时,那白色的物事已到了我手中。我一看,原来是一条丝绸做的镶着美

丽花边的头盖巾,上面绣着些花草。

这个村子以手工编织花边闻名,村里人很少外出,都是由外边人到村里买了

挑去,我舅舅便是其中一个。也许是由于闭塞,花边有花边的规矩,花边的女人

只嫁花边男人,村里人互相通婚,长期以来血缘难免混乱,生出的孩子往往口不

能言,落得沉默终生。

花边的女孩一大,除了做往外卖的各种装饰花边,往往留下一些得意之作,

出嫁时随身带上。私下里也常拿出跟同伴比较赏玩。

七秀见丝巾落在我手里,一下局促起来,手脚没处着落,坐到床沿,拿眼看

着我。我戏谑地将丝巾扑在她头上,她忙扯了下来,通红了脸,七秀弟弟嘻嘻直

笑。我又伸手去夺,她将丝巾藏在身后,我两手环向她后边,挨得那么近,简直

就象抱着她一般,她惊羞之下,倒在床上,眼睛惊看着我,sū_xiōng剧烈起伏,动人

心魄,天知道,我那时多么想不顾一切扑倒在她身上啊!

我口中一阵发苦,却终究不敢造次。晚上回到住处,一夜的兴奋和狂躁,半

梦半醒之间,我一遍一遍回味着她躺倒样子,象只无助的小鹿,眼里流露着惊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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