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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嫮宜手头预备做的是两个孩子周岁时准备穿的,因为到时肯定有宴会,孩子们肯定要被抱出去,哪怕有襁褓,她也忍不住挑了半天布料,既要轻软,又要厚实,不然怕孩子吹了风。

今日就是七夕,内中省的人一大早就送了一屋子的料子来,送料子的嬷嬷笑道:“今日是乞巧节,宫中女眷都要对月穿针,做些小东西赛巧,奴婢们特地选了些料子送过来,娘娘留着晚上做东西玩儿罢!”

嫮宜展目一望,能送到她这里的,摸上去匹匹都是好得不得了,嫮宜比了半天,才终于定下一匹正红的玉锦。

这玉锦软和又厚密,给孩子做贴身的衣裳再合适不过,针线房的嬷嬷常年跟布料打交道的,一看就明白了,在旁边凑趣笑道:“娘娘果然好眼光,这料子颜色又尊贵,摸起来又软和,正合咱们殿下穿。只是娘娘慈母心肠,怎么只替两位小殿下挑呢?这都是今年第一批进上的,这几匹素罗锦倒是清雅,娘娘留下,给陛下和自个儿裁里衣穿,也是好的,也正合了今日乞巧的风俗呢?”

嫮宜一愣,望着桌上雪白的料子,怔怔出神了半日,还是竹青在旁咳了一声,她才反应过来,只淡淡道:“那就留下罢。”

那嬷嬷忙笑着应了,这才带着人出去。

这料子厚实软密,天气凉了,拿来做里衣最合适不过,嫮宜发怔,只是想起一桩往事来。

那个时候她也裁了一件里衣,当时进宫不久,还不认得料子,原来唤作素罗锦。

只可惜,那件里衣才刚刚裁好,就滴了血上去,再也用不了了。

正如那天过后鲜血淋漓的心。

曾经痛彻心扉的回忆现在想起来,似乎也淡去了,是记忆里一点稀薄的影子,偶尔会飘出来,有点淡淡阴霾,但被孩子们的哭声一闹,就那么消散了。

嫮宜把一匹素罗锦摊在榻上,握了一截在手中,细细端详着,新料子到底不同,光滑雪白细腻,没有因时日飞渡染下的暗黄,也没有无论怎么熨烫都熨不平的褶皱,更没有那点因年月久远而再也洗不掉的血迹。

那样一件旧到不行的里衣,难为燕齐光穿了这些年。

她也不知道他是从哪个地方淘澄出来的,连她自己都忘了放在哪,他竟还能找出来,也不计较针线粗陋,上头的血迹因太久没处理,也早就洗不掉了。他倒常常拿出来上身,默默地穿了这许多年。

嫮宜正在出神,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也不知什么时候就拿起了剪子,裁出了一个形状。

是个裁了一小半的里衣的形状。

尺寸挺大,也不是她自己的。

嫮宜定睛望着,她心里自然清楚这是谁的。

她手上握着剪子停在半空,竹青在旁边轻轻疑问道:“娘娘?”

嫮宜笑了笑,定了定神,右手稳稳剪了下去。

待燕齐光回紫宸殿的时候,见外头许多宫女都在对月乞巧,方想起今日是七夕,又见嫮宜并未出去,正在内殿,给两个半醒半睡的孩子轻轻哼着一首小调,面色温柔平宁。

燕齐光一笑,轻手轻脚走过去,嫮宜尚未看见他呢,怀中抱着的恒月就咯咯笑起来,冲他伸出手,含含糊糊叫“父……父防……”

嫮宜这才察觉,容色未变,只觉怀中一轻,恒月已被他抱在手上。

同一天出生的,恒月却格外闹腾些,燕昇兀自在小床上翻了个身,又睡过去了,恒月还软绵绵一团腻在她父皇身上,露着一口洁白的小乳牙,将燕齐光啃得满脸口水,还留下了几个小小牙印。

自从孩子出生,嫮宜就常见他这等狼狈景象。燕齐光早就习惯了,将恒月稳稳托在怀中,温热手掌一遍遍不厌其烦地拍着她的后背,又慢慢在殿中转着圈,不知过了多久,才总算将怀中这个精力旺盛的小魔王哄睡了。

他这才松了一口气,又稳又好地将恒月放入小床中,丝毫没有吵到她。

恒月嘴角吐了个泡泡,安安稳稳睡了。

燕齐光看两个孩子身上鲜亮的肚兜,笑道:“昇儿和月儿身上的,该是宜娘的手艺。”

见嫮宜点了点头,燕齐光做到她身边,小心翼翼低低问:“今日乞巧节要做针线,昇儿月儿都有了,我可有吗?”

嫮宜只笑,并不说话。

燕齐光心底暗叹一声,搂住她,换了话题。

过了两月,燕昇和恒月都周岁了。

两个孩子的周岁宴办得很大,因为除了周岁的生日宴,还是燕昇册东宫的日子。

虽嫮宜不用亲力亲为,但一整天下来,整个人亦是疲累不堪,燕齐光刚从前头宴完诸朝臣亲贵宗室回来,就见到嫮宜半伏在榻上,已累得睡着了。

他轻轻走过去,轻手轻脚想抱起嫮宜往床上去,手臂刚刚一托,就见嫮宜星眸微睁,已幽幽醒转过来。

她本就睡得不沉,所以这会子有些微的动作就醒来了。

见了燕齐光也不说话,直起身半跪在榻上去扯他的衣裳,动作生疏而粗暴。

燕齐光一愣,见她神色有异,勉强调笑道:“宜娘是想要了?”

嫮宜抿着唇不说话,手下只管动作,燕齐光很快就被半扯半脱地只剩下里衣,嫮宜才停手。

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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