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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呼吸急促,心跳加快,满地的尸体残肢,入眼都是血,耳边震天响地炮声枪声惨叫声,一条条年轻的生命在眼前逝去,最小的不过十四五岁。
一瞬间她挣脱了梦,睁大眼看着屋顶,心跳如鼓,咚咚咚!她怎么会不等她多想,隔壁屋一声短暂的“啊”将她思维打断,是罗美芳!
顾不上什么父母的隐私,云落的神识暴涨伸延出去,只见云建业单手掐着罗美芳的脖子,面色狰狞可怕,牙齿紧咬,青筋直暴,看起来似乎神志不清地样子。
云落来不及多想,一记神识攻击在云建业脑海上,他手一放就那样直愣愣地躺倒,好一会儿抽搐着醒了过来,而罗美芳捂着脖子咳个不停。
“对不起美芳,我不是故意的,我又梦见了战友死在我面前”云建业抱着头痛苦地低喃着。
罗美芳却一把抱住他,带着颤声心疼道:“建业,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没事的没事的,不是你的错,是我不听你劝非要和你一起睡,我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云落紧紧闭上眼,一切都明了了,刚刚她是入了云建业的梦,联想到他退伍及转业名额被人顶替,她总算明白了为什么他会性情大变,他竟然是患上了战后创伤综合征。
虽然云落学的不是心理学,但多少了解一些相关的知识,战后创伤综合征,属于“创伤后应激障碍”的一种,主要症状包括恶梦、性格大变、情感分离、情感禁欲或疏离、失眠、易怒、过度警觉、失忆和易受惊吓。
他这是心理上生病了,精神受到极大的创伤,难怪最后最能退伍回家,而后才是一家人真正噩梦的开始,作为医生云落不禁同情起了他,作为这个家的一份子那种心情就更加复杂了。
望着那个满眼心疼泪流满面地女人,还有那个辛苦压制自己不可控地暴戾的男人,云落有些心疼,怎么办?
帮帮他吧,她试着将神识变得温和,一遍又一遍地梳理云建业狂乱的精神力,直到他神情渐渐平静,云落才停了下来,到底有没有用呢?
次日清晨,罗美芳红肿着眼强颜欢笑,昨日的喜悦之情完全不见半点,云建业则一脸愁绪的又出了门,云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撸起袖子开始用旧报纸贴墙纸。
“云落!”
“春苗找你玩来了。”
云落把报纸放下出了屋子,田春苗正笑眯眯和罗美芳说着话,见了她立刻一瞪眼哼道:“我还等你来找我玩,不想到你这么说话不算话,转眼就忘了说过的话!”
“那个,我错了好春苗~”云落自知理亏,她突然想起自己确实说过去找人家玩,但最近发生的事太多,就给忘了。
“又来了,上次也这么说,哼!”春苗望着一脸诚恳认错地云落,脸上的神色缓和了下来,心里立刻原谅了她,嘴上还是不饶人。
罗美芳也笑了,抱过儿子对云落说:“去,给春苗拿点花生瓜子,一会儿跟她出去玩会儿,成天待在家里可不好。”
春苗是个刀子嘴豆腐心地小姑娘,没一会便把那些不快忘在了脑后,一点不生分地拉着云落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转头又对罗美芳道:“罗婶,那我和我云落出去玩啦。”
云落回来的时候,她那间屋的墙上的报纸都快贴好了,她倚在门边看着云建业认真地把最后一张贴好,转头对她朗声笑道:“回来啦?好玩么,爹今天忘记给你压岁钱了,给。”
一个红包塞她手里,云落捏着红包一愣,望着一脸笑意的男人,低声道:“谢谢爹。”
云建业笑意更深了些,他伸手想摸云落的头发,想想又缩了回去:“傻闺女客气啥,以后有什么事就给爹写信,钱不够了跟爹说,爹来解决。”
云落慢慢点了点头,露出两个好看的梨涡:“哎,知道了爹。”
从厨房端菜进屋的罗美芳听到父女俩的对话,笑眯眯地抱怨:“就你惯孩子,快来吃饭吧。”
“知道了媳妇儿,今晚早点休息,明天陪你回娘家,东西准备好了没?”云建业一边洗手一边问道。
入夜,万籁俱静。
云落睁开眼,神识伸延至父母房内,一遍又一遍梳理云建业的杂乱无序的精神力,直到她累得睁不开眼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罗美芳眉眼间都洋溢着愉悦之情,昨晚丈夫没有发作,好现象!这一次回娘家不仅能把欠的钱还上,最重要的是儿子找回来了,终于能一家人一起回娘家了。
云建业好像比妻子还高兴,这半年来他第一次没有做噩梦,第一次睡了个完整的好觉,看来领导给他多放半个月假回来和家人团聚是有用的!
大石窝镇离蒲柳村四五里路,罗美芳的娘家就在大石窝镇石窝村,走上一个小时差不多就到,所以云落和父母一大早就出门,前往外公外婆家。
☆、33.塑料姐妹花(修)
与蒲柳村背靠山林不同, 石窝村旁有一个采石场,村里很多壮劳动力被招去采石, 虽然辛苦, 但总比在地里刨食强, 工资固定不说, 福利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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