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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往里塞,“老子不管了,你接个手,给她送回去吧。”说着又跳上马,狠抽一鞭,头也不回地飞奔而去。
奔出大几里地,他猛地勒马,脑子里这才转过弯:又不是勾搭小姨子被媳妇儿捉奸,老子瞎慌慌什么!
走到山脚下,他又反应过来:老子这是干啥?给他送个女人暖被窝?他看不上窑姐,难道还看不上女学生……干!老子给他保媒拉牵啊这是!
豁然惊醒的王胡子,无比痛恨起自己的一时糊涂,调马回头就追。
非把那女学生弄走不可!他恼羞成怒地想,姓虞的要舍不得,老子就一枪把她给崩了!
虞师长的车厢里,忽然多出个漂亮的女学生,还是被土匪头子硬塞进来的,这令他意外之余,烦恼顿生。
——他这次领了大队人马,要去跟卫民军干仗,怎么可能带着个女人?把她丢下车不管吧,又觉得有些残忍。
虞师长没奈何,只好问:“你叫什么名字?要去哪里?”
女学生对陡然变化的新情况还有些愕然,但她很快就注意到对方熨得笔挺的宝蓝色军装和金灿灿的领章,知道这肯定是个高级军官,脸上一下子迸出了希望:“我叫叶瑜曼,从省城来找我表哥的,听说他在救国军里当参谋,就是不知驻扎在哪个县……哦,他叫崔尚如!”
虞师长听这名字耳生,又问方副官。
方副官摇头说:“各师各团参谋加起来几十上百号人,哪能都认得。”
女学生顿时就红了眼圈。
虞师长被迫接了个烫手山芋,丢不是,不丢也不是,头疼之下叫了几个勤务兵过来,吩咐他们把这女学生先送回梓平县安置,自己则继续领着人马,浩浩荡荡前去报仇血恨。
等到王胡子赶回来,部队早开出好几里外了。他不甘心地转悠了几圈,没有寻见,只得泄气地回山寨去。
虞师长打仗很有特色,一般是不轻易败的,因为也不轻易打。
他非常之爱惜羽毛,又是不肯吃亏的主,故而要先估摸好对方人数、配备等等,掏出纸笔来计算计算,感觉成功率在七成以上了,才点头下令出击。倘若觉得胜算不足,即使敌方从他眼皮子底下过去,他也看不见。
虞师长自言“不打没把握的仗”,他的手下则管这叫“柿子拣软的捏”。
田司令对此发过几次火,但又莫可奈何——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虞师长确实是常胜将军,而且关键时刻,他从不掉链子。
今次虞师长就禀持了一贯作风,专挑卫民军的落单部队、兵力薄弱的驻地偷袭,连打带抢,一得手就跑,换个地方接着打。同时把谭麒任辖下未设防的大村庄、小县城洗劫了个遍——这点跟土匪王胡子如出一辙。
如此隔三差五地骚扰,把卫民军各部闹得鸡犬不宁,甚至折损了一个倒霉的团长——恰恰就是在狮头山脚下,把虞师长的警卫营打得稀里哗啦的那个。
等到卫民军集结了大部队开始反扑,虞师长已经带着人马和战利品从葫芦沟撤回岚水县了。卫民军要想攻下县城,须得跟虞师长和余师长同时干上,且新投了救国军的狮头寨还在边上等着捡便宜呢。为了避免被两头夹击,卫民军的两个师只好自认倒霉,悻悻然退兵。
等敌军撤了,虞师长立刻拉着队伍和战利品走人,一根毛都没给余师长留下。
余大年那个气啊,早知道宁可被田司令责罚、跟三师彻底翻脸,也要把虞昆山拦在县城大墙外头,死活不让他进来!
在他找后悔药的工夫,虞师长回到了梓平县,把抢来的大洋进贡一部分给田司令,其他钱粮枪械分发给各团,超编的那部分也可自给自足了。
虞师长这趟差出了近一个月,把件事情给疏忽了。
——那个被送回梓平的女学生,勤务兵不知她与虞师长究竟是什么关系,只好先安置在虞府后院里,又怕跑了没法交代,就派人看管着不让外出。
过了些日子,救国军上下就顺理成章地认为,虞师长有内室了。
虞师长一回县城,就面临一个尴尬的局面,不少人都在问他:虞师长/师座/昆山哪,啥时请大家喝喜酒呢?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专用名词比较多,解释一下哈:
1、花舌子;专门负责给肉票家属送消息的,类似于匪帮联络员
2、秧子房:匪寨里关肉票的地方。秧子房掌柜自然就是专门负责处理肉票的头目。
3、穿花挂甲:对违反匪帮规矩的惩罚,扒光了绑树上冻成冰条或让蚊虻把血吸光之类。。总之很不和谐
4、炮头:负责带兵打仗的,类似于先锋军头目
5、“不私吞公财、不祸害穷苦、不横推立压”:所谓“义匪”订立的内部纪律。即得来的财物要服从分配,不能私吞;不打穷苦百姓的主意;做事手段不能太绝,要留点余地。
6、压花窑:强 奸妇女
7、前章出现的“翻垛的”:既军师,相当于大当家的参谋长
希望对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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