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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

一切都在郑钺的运筹帷幄之中。

又是一个周天,嵇希宗带苹如在郊外飙车,从苹如的口头作业中得知了郑钺的设想,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如就让许烟生早点出来,也早点结束这场暗地里的生死较量。

庭审前后,死者的亲人始终没有出现,律师对许烟生的辩护成功,法院判定许烟生正当防卫,被郑钺保释出来。

事情进展得太顺利了,护送许烟生的人已然买好了火车票,临行前许烟生跟郑钺辞行。

“明天几点的火车?”

“凌晨两点半。”

“注意安全。在你抵达延安之前,我太太会帮你照顾好你的妻儿。”

“此去无归期,郑检察官的恩情,我无以为报,唯有铭记在心,永不忘却。”

一场辞别,却迎来了第二天早上许太太抱着儿子来郑家泪流满面地报丧:“郑检察官,我的丈夫在车站遇害了。”

郑钺把自己陷在沙发里,开始一一排除泄露消息的源头。

郑太太说话做事一向谨慎,郑钺当先排除了她。

海澄最近忙于处理因自己的日本血统带来的报名空军飞行员的种种障碍,时常不在家,排除。

平南喜欢跟长辈们下棋,交情也紧紧止于下棋,他有自己的小世界,回到家里喜欢待在房间里研究医学,排除。

天如交朋友往往是跟同龄人,排除。

那么苹如呢?郑钺与许烟生的每一次对话她几乎都在场。她身边的人,是来自各个地方的大学生。国民党中央组织委员会党务调查处撒在各个高校的网尤其紧密,郑钺不得不多想。他想起了嵇希宗,控制国民党中央组织委员会党务调查处的陈立夫身边的人。

且不说苹如身边还有多少这样的人,只一个资历较高的嵇希宗就足以成为剿灭共*党的劲力主干。

郑钺抬头看了一眼二女儿苹如,她正怜爱地抱着无知的孩子,一举一动都透着单纯与懵懂。

不,也许是火车站那边泄露了信息。

也许是许烟生那边有人反水。

郑钺长舒一口气,过去安慰许太太,她伏在郑太太肩上,哭得妆容都花了。

哭够了,许太太抹了抹眼泪,仰头道:“郑检察官已经如约完成了对我丈夫求助,只是他命薄罢了。还是很感谢您。”

许太太走后,郑钺把苹如叫到了书房里。

郑钺一脸严肃,闷声喝着茶水。

脑海里是孩子凄苦无依的可怜模样,苹如神色黯然地问:“父亲,究竟是什么人杀害了许烟生?”

郑钺愣神,看了苹如片刻,答:“十有八九是国民党中央组织委员会党务调查处的特务。”

“特务……”苹如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

“苹如,父亲问你,你老实回答。”郑钺的声音铿锵有力,目光如炬,逼迫苹如直视着他,“你有没有把家里的事情告诉外人?”

“许烟生的事情吗?”苹如否认,尾音一出,她眼中填满震惊,微张着嘴,“有的。”

“谁?”郑钺追问。

“希宗。”苹如双腿发软。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无心之举会对许烟生及其家人造成了那么大的伤害。

“看来是了。”郑钺几乎可以肯定消息泄露的源头了。

苹如抬起泪眼:“父亲,是他动的手吗?”

“依他的身份也许不必亲自下手,但他起码是害死许烟生的间接人员。”

“他为什么要害许烟生?”

“嵇希宗是国民党情报人员,而许烟生是共*党。”

苹如情绪激动,止不住哭泣。

郑钺安抚女儿:“收拾好心情,去学校吧。”

到了学校,苹如干坐在座位上发呆,书上的文字和老师讲课的内容,都被苹如烦乱的心思隔离。

上午课时结束后,嵇希宗一如既往跟苹如去校外的快餐店里吃饭。

他察觉到苹如的冷漠,同时联想到她今天上课时反常的沉默,遂问:“苹如,今天上课怎么没听到你积极配合老师回答问题啊?是有什么烦心事儿吗?”

苹如切了一块牛排吃了,抬起头来漠然地盯住嵇希宗,声音没有波动,没有感情:“希宗,今天,我想提前交我的情报作业。现在就交。”

嵇希宗心中隐隐不安,干笑:“怎么?昨天晚上有大收获和深感悟?”

“今天凌晨两点半,火车站发生了一起枪杀案。原本死者是要永远逃离上海,过自己的新生活。可是因为我,他罹难了。”

知道许烟生要马上离开上海,嵇希宗不待等苹如的消息,就在上海的各个交通点布下了网。

嵇希宗的干笑僵在了脸上。

苹如面无表情,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嵇希宗:“因为我把我的同学当成很好很好的朋友,除了我失败的初恋,我愿意把所有的事情都分享给他。所以当他变相地从我这里套取消息时,我没有一字一句的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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