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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肃开口:“先前娘已经把该说的都说了,现在你陆伯母就在这儿,有话便说了吧。”

“……”

罗定方站在地毯边上,有些发怯地抬起头来,看了陆锦惜一眼,一张清秀的小脸,顿时涨得通红。

因为紧张,他手指握得更紧,胸膛也不断起伏,连呼吸都乱了。

他很忐忑,也很恐惧。

学斋里下象棋时候发生的一切,又从他脑海里闪过,叫他羞愧不已,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可如今,却要当着他娘与迟哥儿娘的面说出来……

真的,可以说吗?

他想起了自己跟迟哥儿之间的约定,挣扎,也为难。

过了好久,他才重新鼓起勇气,期期艾艾地对着陆锦惜开了口:“陆、陆伯母,都是我不好,跟迟哥儿下棋的时候,我、我……”

眼见着他半天不开口,一开口还这样犹犹豫豫、磕磕绊绊。

叶氏的面色,终于慢慢沉了下来,涂了蔻丹的指甲,抠在红木方几的雕花缝隙里,忍不住就要开口训他:“赶紧——”

可也就是在这一刻……

“不要再说了。”

温软的嗓音,竟是旁边半天没说话的陆锦惜开了口。

叶氏顿时一惊,又是诧异又是不解,可内心同时有松了口气的感觉:“夫人您……”

陆锦惜一双清澈的眼望着叶氏,自然是将她微妙的神情看入了眼底,心下如明镜一般。

即便是罗定方不开口,她也已知道谁是谁非。

可迟哥儿并不愿对她吐露一字,怕不想她知道,如今她便是从罗二公子这里听了去,回头让迟哥儿知道,还不知怎么折腾。

叶氏逼着孩子在她面前说清楚,无非是想要给她一个交代。

可是,需要交代的,哪里是她?

“对他们为什么打起来,我其实并不很关心。”

陆锦惜声音和缓,转头一看罗定方,只瞧他愣愣看着自己,似乎不敢相信她说的话。

于是,她微微一笑,娓娓续道:“大人的事,小孩子不插嘴;小孩子的事情,大人也不插手。今天的事,是二公子跟薛迟那混小子的事情,与我不相干,所以我不问,二公子也不必告诉我。”

叶氏愣住了,只觉得这一番话实在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哪里像是陆锦惜该说出来的?

罗定方则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可一抬眸,就瞧见陆锦惜那潋滟的眸光,温柔的带着安抚意味的笑容,很明媚。

一下,又说不出话来。

独独陆锦惜神色如常。

她端端地坐着,温温然似玉,只悄悄朝罗定方慧黠地一眨眼:“如果二公子觉得自己的确应该说什么,伯母想,等回头养好伤,上学了,你自己告诉迟哥儿,怎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没当过父母,但设定是智商不低,情商也高。

本章短小,咳,没存稿了……

☆、第010章 顾太师寿宴

“我……”

罗定方一下就愣住了。

其实他打小就内向。

父母教得很多,先生也说很多:说话要注意场合,见了长辈要尊重要行礼,更不能顶撞忤逆,要好好念书,将来考科举入仕,成为栋梁之才……

国公府的的叔叔和兄弟们,也无一不听着这些道理长大,嘴里莫不都是这些话。

所以罗定方很难与他们亲近。

反倒是光阴学斋开了之后,他认识了薛况。

这个来自将军府的小屁孩,跟旁人都不一样。

上学头一天,他便跟先生吵了起来。

因为先生说“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但他觉得带兵打仗、保家卫国,抛头颅,洒热血,一样很“高”,比如他父亲,薛况。

薛迟可小他两岁啊,竟伶牙俐齿,当场把先生骂了个哑口无言。

那一天,国公府的孩子们看他,莫不以一种近乎崇拜的眼神。

对他们所有人而言,这都是不可想象的事。

尽管当日下午,将军府那边就知道了这件事,把薛迟接走,听说少不了一顿骂。

可这并不妨碍罗定方对这个“异类”的关注和好感。

薛迟的脾性,在近乎趋同的一群人之中,实在是太特殊了。

年纪小小,功课不差,人很聪明,也很贪玩,脾气很坏,力气也很大。谁若惹了他不高兴,那可真是一场灾难。

就是打架,他这一身蛮力气,也不是人人都能打得过。

像罗定方这样瘦弱的,便从没起过要跟薛迟作对的念头。

他与薛迟成为朋友,都是学斋先生给的契机:因为薛迟实在太能折腾,先生们也惹他不起,干脆将他的位置往后挪,眼不见心不烦,这一来就跟罗定方一块了。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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