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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越道。

佟曙风笑着摇头:“真的不是。我已有几年没练过剑,方才拿起只觉得生疏,你没认真时我已力不从心。并不是我有意让你。”

祁越不好强人所难,不知佟曙风所说是不是真,但看样子他是真的不想再比下去,祁越也只好罢了这较高低的心思。

两人站着看了一会儿那花草,祁越又道:“既然师叔无心剑道,随心随性,为何会来万山峰。师父还有其他两位师叔,……跟师叔你很不一样。”

佟曙风听了这话,只笑:“你背后这样说你师父,不怕他听见再罚你。”

“这里没有别人,再说,我又没有说师父坏话,”祁越歪着头道。

佟曙风收了笑,他望着那片花,慢慢道:“来此之前,没有思虑清楚。来了之后才知自己不适合修剑。但已经做了选择,便回不去了。”

“师叔若想走,师父会强留吗?”祁越没问为什么,又道。

佟曙风却看起来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停顿好一会儿,却也回道:“掌门不会强迫。但我在这里心安,生了惰性,倒不愿挪地方了。”

祁越很识趣地没再问下去。

他回了初霁院,莫曲送来一封信并一个小包袱,说是他家里寄来的。祁越道声谢,进屋趴床上扯开信,是他娘董胧雨的字迹,娟秀细瘦,殷殷切切地叮嘱了两页纸。问问他习惯否,又说若是实在不愿意在万山峰可回家里来。又说叫他注意着身子,不必太拼命。

祁越从头看到尾,看完便搁在一旁。解开那个小包裹,露出来些牛皮纸包,里头装着一些点心糖果。糖渍的梅子,桂花糕,槐花酥之类。祁越一看就知道是他娘亲手做的。他拈了几颗梅子,又塞了一块桂花糕。刚爬起来想收拾下,眼神一转朝着窗户外头望了望,院旁银杏灿烂,对面的屋子窗户没开,也不知主人在不在。

祁越站了一会儿,两手握着一个纸包出门,往对面的屋子走。迷糊过一次后算是记住了。他师兄与他住了对面,中间是一棵高大的银杏。

祁越本打算先敲门,但没料到那门半掩着,露了半人宽的缝。他头一侧,刚好看见屋里。

顾寒背对着门,后背衣裳落了大半,像是在想事情,没有动静。祁越正好看见他后背上的伤,映着白皙的皮肤和雪白的衣裳,红肿的痕迹十分显眼。那些伤痕横过脊背,又交错着。看起来不像是意外受的伤,倒像是被有意打的。

但是谁能打顾寒呢,祁越脑子里只冒出了宁惜骨。可顾寒从来没做过什么叫宁惜骨生气的事,怎么也会挨打。难道是与他一样,不小心戳到了宁惜骨的痛处?

祁越往后退了一步,站在门扇旁,敲了几声门:“师兄?”

顾寒与他开门时,衣裳已经整整齐齐,面色如往常,什么都看不出来。

“你吃糖吗?”祁越迈进门,打开纸包,露出不同种类的几块糕点和乌酱色的糖渍梅子。他仰着脸,看起来有些固执。

“我不饿,”顾寒看了一眼,道。

这话叫祁越一时忘了要说什么。饿的时候除非没东西吃,才会吃这些,不饿的时候当然也不会吃。祁越没问顾寒的意愿,把东西放在桌上,又看见了桌上面的一个白色药瓶。后背上的伤,怎么擦药?

“师兄受伤了吗,”祁越看那药瓶一眼。

顾寒刀枪不入似的,又是两字:“没有。”

“哦,”祁越实在没话可说,“我先回去了。”

顾寒当然也没留他。出了门,祁越顺手捡了几片金黄的银杏叶在手里拈着玩,又拍拍手,扔在一边。他这师兄,还真是不能惹。

三十二、

几个月时间过得匆匆,比试的前几日,其他几派都先至了万山峰。宁惜骨与万山峰在一众派别掌门里很有地位,这两年一次的比试大会便也都在万山峰举行。

祁越没怀疑过自己会落选,事实上他也没有落选。不管宁惜骨素日里怎么揪出他的毛病不是,也没误了他显露本事的机会。

广场边不再只见白色衣裳的万山峰弟子,九琴与百川的人不时也有,其他陌生的门派,祁越也认不出来,因他只见过这么两个。

正准备绕过广场回初霁院时,祁越朝广场上随意瞥了眼。这一瞥,便看见了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与他差不多高,天青色的衣裳,怀中抱着一张琴。祁越停住细看,那少年也正好转过脸来。

这下祁越看清楚了,这人正是他之前在宛城见到的那个扮作小姑娘的少年,还会弹乱七八糟的迷神曲子。他也穿着与慕云思一样的服饰,果真是九琴的。

祁越有些手痒,他很想去“报仇”。不知道这人回九琴后有没有被收拾,但目前祁越很想收拾他。他并不觉得这次那少年还能有弹出乐曲的机会。

不过他也只是这么想想。早在数日前,顾寒便与他们说过,会有其他派别的弟子来,万不能私下争斗滋事。

反正比试的时候,总会见到的。祁越想。

他又往回走,却不妨那少年喊了一声:“哎。”当是没有认出祁越。

那少年小跑了几步,走近了。声音细腻轻快:“这位……”

祁越转过头,那少年张着口,愣住了:“是你。”

“是啊,”祁越很礼貌地回了一声。

那少年长得秀气得很,弯弯的眉,脸颊边一个梨涡,身上不是在宛城时歪扭的姑娘装扮,换了九琴弟子的端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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