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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怀章却很喜欢,一直抱着他没有要放手的迹象,甚至慢慢闭上了眼睛,好像睡着了。
大概昨天回来得太晚,没睡够。
纪川轻轻动了动,调整了一下位置,隔出一点距离正面看贺怀章。
他见过贺怀章睡觉的样子,见过不止一次。以前有一年,就是他经常生病的那年,那阵子流感严重,学校里的小孩几乎都感冒了,一个传染一个,他平时喜欢吃零食不好好吃饭,是抵抗力很差的体质,每次感冒必定落不下他。最严重的时候,肺炎,高烧不退,家庭医生天天盯着他,晚上也不敢放松,怕他稍微好一点夜里再烧起来。
那时贺怀章很忙,不放心他,白天在外面忙碌一天,晚上回来亲自拿一个体温计守在他床边,每隔一小时量一次。他白天睡过了,晚上不困。贺怀章却困得很,定了闹钟断断续续地睡。
卧室的小壁灯开着,昏黄一片,他睡不着,一直盯着贺怀章看。
闹钟响了,贺怀章疲惫地睁开眼睛,给他量体温,问他看什么呢?他搂住贺怀章,糯糯地说:“爸爸,你真好看。”
贺怀章笑了。
他又说:“我以后要娶媳妇要娶一个和爸爸一样好看的。”
当时贺怀章说了什么,纪川早已经不记得了,没想到造化弄人,他们的关系会变成如今这样。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贺怀章从哪一年开始喜欢他、对他有了不一般的心思?他不知道,想也想不出来。也许很早,也许是最近,那不要紧了,最要紧的是以后怎么办,他心里茫然,甚至不愿意多想,越想越有种深陷在迷雾里不知往哪走的恐慌感。
难道真的和爸爸过一辈子么?
这是他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可他没想过要用这种方式来达成目的……
“爸爸。”纪川看了眼时间,忍不住推贺怀章,“让我起床,我要去学校了。”
贺怀章的额头抵着他的,轻声说:“今天星期六。”
“……”
纪川一顿:“星期六也要起床,我饿了。”
“好吧,你去,我再睡会。”贺怀章松开怀抱,让他出去。
其实时间还早,纪川是醒了之后实在躺不住了,他回自己房间洗漱换衣服,刚刚换好出来,下楼的时候,在楼梯口遇见了贺亭。
巧了,他正想找贺亭,可贺亭不知怎么回事,看见他却跟没看见似的,轻飘飘地走过去,连半个眼神都没甩过来。纪川怔了怔,怀疑这人昨晚被骂了,对自己有怨念。
他主动跟上,拽住贺亭的衣服,悄悄叫了声:“喂。”
第十九章
“什么事?”
贺亭停了下来,表情和以前差不多,永远是这副冷冷的样子,还真看不出来是不是故意冷待他。纪川想了想,心里斟酌几句,绕着弯子说:“昨天睡得好吗?”
贺亭瞥他一眼,大概把这句鉴定为废话,敷衍地应了一声,转身走了。
“……”纪川摸了摸鼻子,只得跟过去。
楼下已经准备好了早餐,混球叼着一根肉骨头从厨房跑出来,见到他想对他撒娇,他摸了摸混球的脖子,让它去找餐桌上的贺亭。
混球很听话,叼着骨头小跑过去,趴在贺亭脚边蹭了蹭,一脸蠢萌地哼唧了两声。可惜任它怎么卖萌,贺亭博士对狗和人一视同仁,都爱搭不理的。
混球心灵受挫,耷拉着脑袋回窝里啃骨头去了。
纪川一阵无语,也到餐桌边坐下,和贺亭中间隔了一张椅子,他憋不住了,压低嗓音问:“昨天晚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爸找你了吗?”
贺亭正在喝牛奶,唇边沾了一层白渍,无声地点了点头。
纪川顿时紧张起来:“他找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
没什么?真的么,纪川持怀疑态度,可贺亭不想说他也没办法,猜是猜不到的,他不太清楚贺怀章和贺亭的相处模式是怎样,以他小时候在门外偷听的经验来看,似乎是谆谆教诲型的,但昨晚是特殊情况,贺怀章发了那么大的火……
纪川轻咳一声,诚恳地说:“我爸没骂你吧?昨晚的事我很抱歉,虽然我也记不太清了,总之……是我连累了你,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下次不乱喝酒了。”
他说得认真,贺亭却没什么反应,只沉默地听着,玻璃杯里牛奶喝光了,一口一口慢慢地吃三明治。
独角戏很难唱,纪川分辨不出一个喜怒哀乐不明显的人是否不开心,他看了看贺亭,犹豫着叫了声:“亭哥。”
“嗯?”
“我们分手了吗?”
“……”
他问得小心,心里有一丝尴尬。贺亭吃东西的动作顿了顿,头也没抬,含糊地说:“分了。”
“噢。”纪川点头,看来的确是贺怀章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呢?不会把他们的关系讲出来吧?他并非有意隐瞒贺亭,只是觉得尴尬得不得了,让任何人知道都很尴尬,别人会怎么看待他和他爸爸上床的事,luàn_lún?
纪川忽然有点坐立难安,昨天晚上他都没有想到这方面,现在想到了,感觉脑子麻麻的,隐隐觉得贺亭正用余光打量自己,那眼神让他更加不安,如同被架在火上烤,手和脚不知往哪放,浑身都难受极了。
就在昨天他和贺亭还是好朋友——算是朋友吧,可以自如地谈笑,现在他成了他“未来的舅妈”——舅妈,这个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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