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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动,却是整个身体滚到了那温暖之源,将两只前爪搭在柳蝉衣胸前,满足地打着呼噜。许是晨间坐诊,午后又去寺里求签奔波累了,柳蝉衣不久也渐渐睡去,只那双温暖的手,轻抚着怀中偶尔轻颤的小小身躯。

狐狸伶俐,却甚温驯,美人温柔,含笑倩兮。从那之后,倘若恰巧经过柳氏医馆,便常能见到美人与狐相嬉笑兮。那美人,望闻问切,百般皆能,心似华佗,妙手回春,那狐,嗅闻摆弄,皆知草药,医馆偏厅,药材横铺,百十个格子一溜,它却逐个儿寻来,片味不差。此番和睦,甚是一道奇异风景。朝夕相处,人狐情妙。一声呼唤,那狐狸便无论身处何地,奔波而来,一条毛茸茸大尾巴一晃一晃,或卷或收或蹭,甚是动人。似主仆,似亲宠,似姐妹,似挚友。只道人间情意少,望见此景心常笑。只是日久天长,狐狸便不那么安分起来。同塌而眠也好,每月却总有些个时日,那美人将其赶去丫鬟小青那里同睡,而后便有一胖男人款款而来,门窗随即紧锁。室内春色语绵绵,独留孤狐夜无眠。此后几日,每夜同卧,狐狸便浑身难耐,睡不安宁。

“父亲需要一个子嗣来光宗耀祖,而我,不是。”她说。

“此生心愿,便是世道太平,父亲安康,夫婿体贴,子嗣孝顺。”她笑。

“若是有朝一日,携夫伴子,连你一同,朝夕相伴,夜醉不归,天幕为席,散地而卧,便是人生最大之惬意。”她抱着那闷闷不乐的狐狸,将头埋在它柔顺的棕红毛皮间,轻抚周身那如缎般柔顺,低声轻语,“若你是个翩翩儿郎,带我逃吧。”

前生若只如初见

灵台冠岭,琼林笼映,碧树翘英,百花齐影。那天庭与人界交汇处,一股清澈溪流蜿蜒如银河,空山秀色,蒸汽袅袅。两岸洞奇石美,山清水秀,烟络横林,日沉远照,一弯新月爬林空,疏影倾泻,暗香浮动,那四季如春的天界禁地,却不似以往那般肃穆。近前一棵丹桂树下,忽地闪出一个清瘦的影子。月光拂映在她清秀的面上,满眼惊喜与欢愉。双掌合十,心中默念,只道一声“破”字决,一丝红光如星火燎原,刹那闪过,在那波澜不惊的水面上空结界间硬生生撕开一道清晰的痕迹。事不宜迟,她解下腰际随身携带的一个小葫芦,便快步往那清溪湖畔走去。

“哎。”一声幽幽叹息声,自她身后不远处传来。仿佛被惊雷击中,她顿时僵立当场,不得动弹。半晌,她苦笑着回过头来,只见溪边一块巨石横卧,其上背手站立着一名绝代仙子,艳若桃李,千娇百媚。那满头银丝,毫无杂色,散如瀑般,披肩而落,在那淡淡月光下,和双肩露出的雪白肌肤竞相晖映。她只定定望着眼前捏着葫芦踌躇不前的素衣女子,沉默片刻,樱唇轻吐:“回吧。”

“姥姥!”那女子猛地拜倒,将额头重重嗑在溪边地面碎石上,“求姥姥成全!”

“天庭只有规矩,没有成全。”那白发女子竟是已然得道成仙的九尾银狐,她身裙一动,伶仃独步,盈盈望断,“西王母娘娘既命我前来,便是已知你心怀不轨,趁未铸成大错前,速速离去,你以一妖之躯私闯禁地之事,念在我狐族为仙界尽心尽职,向上好言相求,或许可得轻恕。”

“姥姥!”那女子缓缓抬起脸来,坚定吐字,“若非这子母河水,便不能如了那人心愿,求姥姥念在当归千年修行,专心不二,日后还得心愿,必定重返幽谷,一心修行,锻炼成仙。”

“专心不二,专心不二,你可自问,现心何在?”那九尾大仙莲步轻移,步履盈盈,却是气势沉重,“千年情劫,周而复始,贪恋人间,谈何成仙!”语句重重凿心坎,令那偷上天界的胡当归心头一震,说不出话来。但见远际天端,翻云滚滚,隐隐透来一阵兵戎之声。纵是九尾已位列仙班,仍不由得面色一变。

“走!”她拂袖一展,那跪在眼前的素衣女子被一阵猛烈劲风吹起,直落远木萧林。

“姥姥!”胡当归爬起身来,那远处喧嚣之声已近,她一咬牙,如离弦之箭般直落那碧波氤氲的溪流。还未及前,一股强大的气劲扑面而来,她足不着地,将身一扭,狼狈地避开九尾大仙的怒然出手。眼睁睁看着手持武器的天兵越来越近,将自己和九尾大仙团团围住,胡当归仰天闭目,猛然睁开双眼,那一双棕褐色的眸子隐隐可见红光暴闪,只听一声长啸,她一展双臂拔地而起,空中猛然现出一只巨大的狐狸原身,那棕红的毛皮下隐隐泛着红光,仿佛体内正有一团烈火熊熊燃烧。自空中猛地下坠,那周身便如无数火轮缠绕,一干天兵躲避不及,冲在前方数人被烧个正着,即便身着银盔神甲,也抵挡不住这股来势汹涌的三味真火。九尾大仙云袖一收,瞬间一张如网般月纱瞬间铺天盖地压向恩群中的狐火,裙舞婵娟,青丝飞扬。她纵身一跃,月华普照,一只红眸雪肤银狐凌空而立,九尾如屏,遮不去一方风华。只见空中一白一红两道影子穿梭习形,底下天兵散将无不诧目。那九尾银狐得道已久,爪下凌厉分毫不减,颇有野性之狐本能,她尾动一收,九条长尾如丝如缚,如影随行,仿佛有生命般随心所动,锁住红狐每一步动作。那胡当归不过千年修行,尚未入仙,正面交锋过场,已是渐渐落了下风。又急又悲,恼火攻心。忽然,她一个翻身向后鱼跃,只见红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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