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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半是家里兄长来信,杂七杂八的事都有。

顾青城布置沙盘的时候,偶尔在大帐能听见霍征在徐凤白面前,问起,说起女儿了,徐凤白也是心疼。

那些书信上面的事,多半无聊至极。

说什么阿蛮今天落牙了,嫌弃露风就拿了把扇子遮住不叫人看,但是表姐非要看,抢了扇子去,她硬是一整天都没有开口说话。说什么阿蛮不知哪学来的,天天说女人心胸要大,所以拿得起放得下,今个爱吃葡萄,明个就要换啦,说什么阿蛮又长一岁,才学了几个字,她就拿着书卷摇头晃脑开始吟诗了,下面附诗一首。

那首诗他也听见了,可笑至极。

徐凤白消沉了一段时间之后,也是回京。

她投了三皇子,明着和李昇对着干,自然讨不到半分好处,后来徐家逐年没落了,徐家兄妹各自占了闲职,也是消停了两年。

顾青城常年在外,霍征也是留了他的身边。

军中人称活天文的,就是他。

霍征屡立战功,也是了得,代军打仗少不了他在旁摆阵,也是年少轻狂,此人唯独对徐凤白唯命是从。

再见到阿蛮,是在徐家。

徐家老太爷没了,可能是因为她身份尴尬并未披麻戴孝,她穿着素衣,也站在远处,亭亭玉立。

几年不见,竟是像极了徐凤白。

那日过后,断断续续又在霍征那听说了许多关于阿蛮的事,她养了一只猫,她生辰日时候,家里偷偷给她办了小宴。

霍征还拿了她的画像给他看,说徐凤白与他说了,等他功成名就,就将阿蛮许配给他。

此时青城已是弱冠之年,不以为然地笑笑。

霍征伴他十余年,真个相熟,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他时常看那少女画像,说好喜欢她,偷看过她,还说她时常笑,却不似真个开心,等他回京了,就娶她,给她建大宅院,让她日日欢喜。

可惜,没有后来。

霍征战死,顾青城重伤,捡回了半条命,脸上留疤。

时隔两年,再回京时,天子赐婚,他此生对娶妻并无执念,自然拒绝。

徐瑾瑜得了人怂恿差点将女儿送进宫去,徐凤白有意将侄女指与他,不曾想,徐妧死活不嫁,阴差阳错之余,徐椀竟要替嫁。

也是那时候,顾青城和徐凤白之间,达成了共识。

顾青城应了婚事,洞房花烛夜,也是第一次见到那样的阿蛮。她小他七岁,本来不想碰她,但是她倒利落,看着他坦然得很,许是酒意冲昏了头脑,许是她肌肤太白,也许那红烛的火光,总之这便做了夫妻。

之后的每一天,都想疼她。

她喜欢吃的东西,她喜欢看的书,她喜欢什么颜色的服饰,她喜欢笑,时常和丫鬟们一起能笑得眉眼弯弯。

郡王府偌大的宅院,她却从来不出来走动。

她最喜欢在窗前,躺在躺椅上面看书,日头一出来,照在她身上,都要担心是凉是热。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他倒是想她喜欢他了,可她似乎连这个宅院都不喜欢,怎么可能喜欢他。

徐凤白将女儿托付给他之后,也是一意孤行,才惹下祸事。

往事历历在目,在青城见到霍征的时候,顾青城还十分愕然,他差点忘了,早年为了刻意避开,根本没有去见。

没想到,却由着徐椀,又牵连了一起。

顾青城此生,只知进不知退,既成夫妻,怎能拱手。

坐正,连忙叫了车夫,往东宫去了。

万里晴空,浑身湿透的衣衫,都似乎被晒干了。

走过长长的宫墙,被清风一吹,冰冰的凉,徐椀手里攥着那块玉,脚步飞快,眼看着快到东宫门口了,身后马蹄声响起,离她是越发地近了。她一手扶着宫墙,回头,将军府的马车已经到了面前。

窗帘挂着,顾青城脸色淡漠,光只瞥着她:“你以为东宫是什么地方,容得你衣衫不整这般模样。”

说话间,洪福已经从车上去了她的身边:“小姐先上车把衣裙换了,这样好生狼狈。”

徐椀被她一扶,只觉两腿发软。

浑身的力气就像是被抽空了一样,顾青城随即下车:“我下车就是,换了衣裙即刻带你进宫。”

也的确失态,见他退步,徐椀转身上车。

车上摆着一套新衣,洪福在旁拿了手巾给她擦脸,随手将挂着的窗帘解了下来。

车内有些闷,徐椀挑开一点缝隙,看见男人就站在车边,背对着她。

她放下窗帘,解开衣带。

这会已经冷静了许多,可这么多年始终不能介怀的事,如鲠在喉。

就连她的音调,冷漠起来也像他了:“为什么不救我?问你怎么不说?”

他就在车窗外面:“我说了,你就信?”

徐椀里外都脱了,洪福拿了里衣过来,伸手穿上:“你说了,我就信。”

说着,又掀了窗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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