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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她笑了。看得出来她很开心。

我发现她一开心话就多。

果然,她开始问:“你叫什么名字?”

“顾倾城。”我淡淡说。

“啊,‘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的‘倾城’?”她眼神里流露出赞叹,“真好的名字,你真美。”

心再度一动。我愣了愣,转了话题:“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温言。”

那晚,我们说了很多,说得天上的月亮都下去了,再说到天上的日头都出来了……

后来的我,也许不记得那晚我们都说了些什么,但一定记得:自母亲死后,唯有她,曾那样抱着我,长谈一夜。

1、4离别

本以为与温言只是短暂的交错。毕竟,我只是穷人家的女儿,而她,显然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然而,这一场交错,却让我们在一起呆了整整一个月。

这一个月里,我们在深山里靠钻木取火、靠抓山鸡和摘野果果腹、然后天可怜见我们还顺利找到了一个小水潭,于是,对我这样的人来说,就足够。当然,这位大小姐自小娇生惯养,有诸多不习惯,于是我不得不为她安排得更多:比如采来树叶洗净了给她抓东西吃,比如每天给她洗衣服然后用火烘干……

在一起的一个月,我尽我所能让她过得舒服。而不知道为什么,在做这些的过程中,我的心也很舒服。

当然,饶是如此,她也依然过得很迁就。但……我们都很开心。白天,我们开心地漫山遍野玩,晚上,我们开心地相拥而眠。

白天看她在阳光下像出笼的鸟儿一样疯跑,晚上看着她紧闭的细密睫毛和粉嘟嘟的脸庞,我突然有种像就这样过一生的感觉。

而这一年,我十二岁。不懂这样的感觉。

有一天,有人寻到了山里,欢喜地对她说:“小姐,我们终于找到你了!”

她也欢喜地蹦过去:“范叔叔!”

看着她欢喜地投入那个人的怀抱,我突然有点不高兴,因为我知道我们分别的时刻到了。而她,很高兴我们的分离么?

随那些人下山后,温言站到我面前:“倾城,我要跟他们回去了。”

“嗯。”我冷淡地答着。终究是要分别的,她与我,云泥有别,这一次交错,只是彼此的一个意外而已。

从此,再不会相逢吧。看着她们远去,我这么想。眼睛潮潮的,心里莫名有些酸。

不远处,一顶轿子早已备在那里等她。

她撩起轿帘,正准备上去,却停了停,似乎想起了什么,又退了回来,转身朝我跑来。

我疑惑地看着她。

她“呼哧呼哧”跑到我面前,摘下脖子上的一块青玉:“倾城,这是我最宝贵的东西,我现在把它送给你,以后你就是我最好的朋友。”

说完,将青玉挂在了我的脖子上。

玉有点温,一如她温润的手,轻轻滑过我的脖颈,落到我的胸口……我望着她,她甜甜一笑,然后又转身跑了回去。

青玉贴着胸口,我望着她的背影钻进轿子,脱口而喊:“你住哪啊?”

“京城!”她已上了轿子,轿夫们没有丝毫的停留,迈腿就跑。只留这两个字苍白地消散在旷野。

京城……京城我知道,父亲曾说过,那是最肮脏最霸道的地方;而书里说那是最繁华的地方。我唯一肯定的一点,就是它肯定很大。那么大一座城市,我去哪找她呀?突然后悔这一个月来愣是没问她的府邸了。

原本只是缘于难言的自卑与习惯的冷漠,我刻意回避了问她的身份。而这一刻,我后悔了。

“喂,京城哪啊?”我对着远远的队伍喊,边喊边追:“喂,在京城哪啊?在哪啊……”

我的声音响彻山谷,然而她终究没听到,轿子渐行渐远,直至看不见。

我握着心口的青玉,望着空无一人的四野,喘着气。

也不知坐了多久,我终于理清思路:家是再也不能回了。不说别的,只那天那个白衣人的精明劲,我回去肯定被抓。

那么,我该去哪里?以那个白衣人的精明劲,只怕我去哪里他都能找到吧……

徘徊之下,最终敲定:回家。

是的,回家。最危险的,反而最安全。已经过去一个月了,他们应该不会再等在我家里了。

况且,尽管我的父亲不够好,那里也是我唯一的家。

然而,等我偷偷回到家,才发现:一切都已不再……

满地的蛛丝网,横七竖八的桌椅,冷火冷烟的灶台……无一不显示着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住了。

父亲呢?我惶恐了。

然而,走遍屋子,都没找到父亲的踪迹。

“别找了,他已经走了。”一个如梦呓般的声音传来。

我惊吓回头,见是算命的司马先生。

“先生?”他是我们这里最闻名的算命先生,据说十算九不准,但准的那一个却是精准无比。我不信那些,但还是习惯性地学着人们的样子客气。

他摆手:“我知道你要回来,所以特地来等你。”

“你知道我要回来?”我大惊。

“不错。”他捻了捻手指,“掐指一算的事。”

我语塞。不知道今时今日,我是否该学着相信一下这些怪力乱神。

“我等你回来,只是为了告诉你,你的父亲走了,不用再等在这里了。你该去你本该去的地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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