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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不到所谓的我的画像卷轴,这样我就可以不要被占太多便宜。如今,只需等一个合适的机会,带他到温言面前,证明他的口是心非。

“倾城,你该找个婆家了。”温言翻着我的书卷,漫不经心地说。

“为何?”我也装作漫不经心地翻着书卷。其实这些书我早就熟如指掌。只是温言向来接受“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观念,认为女子不必懂得太多,所以我也懒得露出太多学识,以免与世不协调。

这些年的生活,早已让我学会察言观色,低调为人。

“因为你突然开始上妆了。”她的眼神从书中抬起,投向我,暧昧一笑,“你买了胭脂和水粉,还有眉笔和新耳环……我都看见了。”

我的心微微一沉,继而淡然,笑:“是啊。”

“咦,难道你这还不是想嫁人了么?”她显然对我的淡然反应不满意,放下手中的书,咋呼,“你以前都是不化妆的。最近却是各种胭脂水粉一样一样的买,你卧室里的妆奁都快装不下了……你说,这不是恨嫁是什么?”

我眯起眼睛,仍旧笑:“啊,你说你好好的相府不呆,却跑到我这来唧唧歪歪,你说,这不是话唠是什么?”

“啊你说我话唠!”她扑了过来。

“本来就话唠,哈哈。”我一面笑,一面开门扑了出去。

待温言忘情地追上来,一群丫鬟奶妈已惊恐地扑向了她:“小姐,形象啊!”

看着她被丫鬟奶妈们撞见窘得满脸通红,我在老远处笑得乐不可支。

偶尔拆拆她相府千金的里子,实在是太好玩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

我一直在犹豫什么时候向温言摊牌,让她看到周文的真面目,却一直狠不下心。不知为何,预感到她知道真相会伤心的。即便那个男人是真的不好,我也不忍看她伤心。

于是,就这样一直拖着。一面与温言如姐妹,一面又与周文暧昧。周文也算磊落,虽然经常如饥似渴,却真的谨守防线没碰我。当然,这是因为我时时用计推着。毕竟,这种官家公子最*面子,而*面子的人,总有很多办法对付。比如,我以“难言之隐”为名,略动了动脑筋就让他放我天天回“亲戚”家住。

日子就这样僵持着,近一个月。

当我以为我们就要这样僵持下去时,该来的事还是来了。

1、10画卷

“倾城,给你看样东西。”

某日,像往常一样赴周文的约,他却早已在那里迫不及待,见我到来,急急伸出手要来拽,想起了什么又缩了回去,但眼里兴奋不减。

“怎么?”我隐隐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他“嘻嘻”笑着,如一个即将要吃到糖的孩子,拿出一个盒子,摆在桌上。然后,看着我,似乎静待我的开启。

“这……是何物?”我没有动手,而是先开口问。

他笑着深吸了一口气,道:“我说过的,很像你的画像。”

“啊……”我沉吟。有一刻的惊奇,随之释然:是了,肯定是他为了破掉那个不给我瞧画就不许碰我的誓言,所以现找人暗中为我绘了一幅,再装裱成他所说的卷轴,造成他自圆其说的假象。

男人撒谎的时候,一定不要当面戳穿。这是母亲亲口告诉过我的。母亲或许在婚姻上不算成功,但这句话,应该不会错。

我沉默了片刻,暗中思忖,终于微笑,决定接招、随机应变。于是,抬手轻轻拔出青铜锁钥,将盒子打开。

盒中,果然躺着一个画卷。

而且他功夫做得不错,那画卷的颜色,居然还有几分陈年的味道。

回头,见他正紧张地看着我,似乎静待我展开画卷那一刻的表情。

我微笑,轻轻扯开系画卷的丝带,然后,展卷——

画上,一个女子,手执香草,临水含笑。

那个女子的神色,果然有几分眼熟呢……唔,是有些像我。不错,在不让我知道的情况下偷画,能画出这种相似度,也算难得。

一旁的他早已按捺不住,激动地问:“怎样?我没骗你吧?画中女子很像你,对不对?”

“唔……”我不置可否。

“你看,这眼睛,这嘴巴,这脸庞,甚至这手……”他一点点指给我看。

我却发抖了。

这,这画中人……

画中女子,手执香草。

这在一般人看来,是没有什么特别的。

但我,却分明看到,她的大拇指处,有一颗小小的红色印记——那,是一颗红痣。

我母亲的红痣。

我曾经问过母亲,为什么她手上会长一颗小小的红痣?

路过的父亲曾这样回答我:“因为你娘是绝世美人啊。只有绝世美人的手上,才会长朱色痣的。”

说这话的时候,他摸了摸我的头。

这是父亲难得摸我的头,所以我印象特别清楚。即便是母亲在我五岁那年就过世,我依然记得那个场景,那颗……朱色痣。

重新审视画卷,这才发现……画中人身上穿的那件鹅黄衣衫,正是家中柜子里收藏的那一件!

母亲衣服不少,但惟独对那件衣服珍视无比。我从未见她穿过,却经常见她独自抚摸。问她时,她笑着告诉过我,那是她邂逅*情那天穿的衣服。

正是在那一天,她穿着这件衣服,在水边,见到了她的心上人……

捂住嘴,才能忍住没有哭泣。

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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