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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了什么叫做最毒妇人心,越是美丽的女子,发起狠来,越是让人心颤,于是咬牙道:“那就请霍姑娘与霍夫人坐稳了,末将这就送二位回长安!”
“有劳了。”霍小玉说完,放下了车帘,不想多瞧外面一眼。
栖霞忍了忍话,心头不免担忧起来,将军如今惹上了这个风尘女子,他日必定会有更多烦心事出现。
云飞将手中拾起的几锭金锭儿递给了栖霞,气冲冲地跳上了马车,狠狠地一甩马鞭,驰马载着她们母女,消失在夜雨之中。
车厢颠簸,郑净持紧紧抱住瑟瑟不止的霍小玉,此时此刻,小玉方才强忍的泪才肆无忌惮地涌出眼眶。
“小玉……你这是何必呢?”郑净持轻抚小玉瑟索的肩头,哽咽难语,虽然不明白小玉为何最后要如此威胁云将军,但是她知道,今夜确实伤她太重。
娘该怎么做……该怎么做?才能让小玉你平安一世,幸福一生?
霍小玉揉了揉眼睛,红着泪眼摇摇头,“娘,我们已没有退路了,你是晓得的。”
郑净持哀然为小玉拭去脸上的泪痕,“可是你方才如此威胁将军府,只怕往后的路会更难走啊。”
霍小玉笃定地摇头,“云晚箫说过,他懂一言九鼎,我就赌一赌,他是真的懂,还是假的懂?”
郑净持脸色一沉,“小玉,你究竟是怎么了?怎的言行举止,越来越不似过去的你?”
“过去的我?呵呵。”霍小玉嘴角扬起一丝苦笑,“与眼下的我有何区别?一样是风尘女子,即便是他日从了良,纵有千金在手,也抹不去声名的污浊。”
郑净持心头一紧,握紧了小玉冰凉的手,“小玉,娘相信你会遇到一个好良人,照顾你一辈子。”
“娘,你还没看明白么?”霍小玉打断了郑净持的话,涩声道,“在这个将军府奴婢心中,我已是这般不堪,更何况那些高门子弟?只怕在他们心中,我不过是个陪他们逢场作戏,寻欢作乐的下贱女子罢了,他们怎会真正将我放心尖上疼惜?”
霍小玉的话说得明白,透彻得让郑净持觉得害怕,这些不是她不懂,而是她不愿懂。
有时候,人总是喜欢沉醉在梦中,即使心头明白,那些都是镜花水月,可是还是不会愿意醒来,因为醒来,是一无所有。
郑净持心头不甘,她的王府富贵梦醒得那样早,她还来不及享受那些宠爱,一切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她不单是回到了原处,甚至还比当初更苦。
她怎能甘心?
于是那个已经失去,她还不愿放手的梦,就落在了霍小玉身上。她的小玉生得如此好看,怎能这样薄命,落个一世卖笑的下场?
无论如何……她郑净持都要为小玉谋一个好人家依靠!
这一回,娘可不会再由着你了,小玉。
郑净持安静地看了一眼霍小玉发髻上的紫玉钗,不再问她心底究竟在盘算什么,眸底的歉意缓缓出现,又渐渐消失。
女子终究是要找个好归宿的,小玉,娘定要为你寻个好归宿。
没有听见母亲反对的声音,霍小玉对着郑净持会心一笑,她以为娘懂她的意思了,只要娘懂她的意思,后面的路就好走多了。
郑净持温柔地将小玉拉着倒在自己双膝上,像小玉幼时那样轻抚她的鬓发,“有娘在,这日子总会好起来的。”
“嗯。”霍小玉心头暖暖的,合上双眸,嘴角浮起一抹安心的笑来。
“云晚箫,你可要好好活着,后面的路缺了你,可就当真是穷途末路了。”想到她,霍小玉的心湖泛起一丝涟漪,竟有几分笑意,也是为她,暗暗忖思道:“我已把下半生押在了你这个病秧子身上,但愿那些虚妄的佛法护佑,真能让你安然无恙。”
夜雨纷纷,缠绵百里。
这一夜春雨过后,明日清晨,长安的桃花或许会开得更加灼眼。
☆、10第十章.慈母心流言纷
清晨,夜雨初停,一抹薄雾淡淡地弥漫在长安城巷陌之中,香影小筑一如既往的安静。
絮儿如往常一样打开了小筑门扉,提着扫帚踏出门来,清扫小筑门前因夜雨而零落的叶片。
这个时候,城门也该开了。
絮儿突然停下了动作,望向了那日霍小玉离去的方向,算算日子,姑娘也该回来了。
只要姑娘回来,这下一家雇主也不用寻了,毕竟在香影小筑每月赚的钱,远比伺候大户人家要多得多。
马蹄声踏踏响起,絮儿激动地循声瞧去。
四蹄染满泥浆,跑了一夜的马儿只是在城外歇息了一个时辰,随着城门的打开,不得不被赶车人鞭策进城——此刻喘息得甚为厉害,似是已将筋疲力尽,不管那赶车人如何呵斥鞭打,这马儿每一步都走得缓慢,只能偶尔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嘶。
絮儿怔怔地看着那匹马儿,忽然觉得心头升起一股酸楚。
马儿可怜,不能随性而活,只能劳苦终老。她们这些做奴婢的不也如是?幸与不幸,只看主子是否比这个赶车人多一丝怜悯罢了。
马车渐渐靠近小筑,絮儿看清楚了那赶车之人正是当日邀请姑娘赴商州献艺的两位云公子之一,欢喜的笑瞬间绽放脸上,不由得往小筑内喜声一唤,“姑娘跟夫人回来了!鱼嫂,她们回来了!”
云飞一勒缰绳,将头上湿透的斗笠一拿,冷声道:“下车吧。”
霍小玉脸上漾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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