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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妹妹的也该鼎力支持。只是总这么着,倒不如真个请一位账房先生,宁可多给些工钱,请他每日里细细的看了?”

薛蟠唉声叹气地说道:“使不得!咱们家那些大点的铺子里,何尝没有账房?只是他们纵有才学,又哪里能同妹妹你相提并论?何况竟是胡乱混日子的多些。我倒好言好语请他们吃酒,他们面上应承,一转身却都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把我当傻子一般糊弄。到底是外人,毕竟倚重不得。”

宝钗听了,暗道:由此可见,当东家却也须自己有几分才干,才不被人欺负呢。无奈之下,只得命莺儿收拾了,预备着变装过去,因戏言道:“我这么辛苦,不知道可有什么谢我的?”

这本是一句戏言,却把薛蟠给问住了。但见他抓耳挠腮,好半天方笑着说道:“这个倒把我难住了。妹妹向来是个极生事的,从来也没问我要过什么,纵是要花钱时,也多半是为了家里的事。再者这钱里原本就该有妹妹的一份的,不能算是我的心意。……有了,如今我便应承妹妹一句话,但凡妹妹有吩咐,我若能做到的,莫敢不从。如此可好?”

宝钗原本是没指望怎样的,听了他这话,起初不以为意,后来突然想起一事,喜道:“既如此,我便求哥哥一件事,求哥哥以后莫要再打香菱的主意,如何?”

薛蟠一愣。他原本想着宝钗所求,必是首饰衣物之流,料得自己有几个臭钱,自是小事一桩,再料不到她居然提起香菱之事。若是别人还就罢了,偏这香菱是他在金陵城时就看中的女人,模样甚是标致,一直牵肠挂肚了许久,因宝钗和薛姨妈从中阻挠,一直没有得手。俗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着的不如没偷着的”,只因没得手的缘故,薛蟠对香菱的色心也就愈发强烈。如今不意宝钗竟提起这个,他难免不舍。

但是薛大霸王虽然呆,冲动的时候,却也是一腔心思,想干好一番事业的,正所谓志大才疏,更兼两天打鱼,三天晒网,故而做事竟少有成的,多有半途知难而退的。如今他热血上头,一激动,想着大丈夫当以事业为重,故而一拍胸脯,笑道:“这有何难?香菱生得不凡,想是妹妹想一直留在身边,当个臂膀?既是妹妹你发话了,哥哥少不得遵从,我如今就立个誓,从此若再敢打香菱的主意,就叫我露宿街头,有家归不得,如此可好?”

薛姨妈在旁听了,道:“如此甚好,也该好好用心,整顿你祖宗留下来的基业了。总叫人背地里说薛家的孩子没出息,我纵然穿戴得再好,在京城那些贵妇面前,却总觉得脸上无光,矮人一头的。”

宝钗却抿嘴笑了:“答应就是了,何必乱发誓?”想了一想,却向薛姨妈说道:“母亲你听听哥哥发的誓,只怕不是有家归不得,而是有家不想回了罢。”

薛姨妈点头笑道:“说的有理。”又趁机向薛蟠道:“在外面交际是好的,只是要学好,断然不可跟着那起子纨绔子弟胡混,更不要结交不三不四的人。”薛蟠虽然觉得耳边烦,但此时此景,少不得点头应了。

当日宝钗又在恒舒典查账,因账目极多,一时难以理清,竟是连吃中饭都顾不得。

莺儿在旁服侍,见是如此,少不得催促,又抱怨道:“姑娘虽是帮大爷查账,却也要保重身体。常年只记得劝林姑娘什么‘食谷者生’,总要多吃些才能添精神气血,自己却先就这样了。”

宝钗听她如此说,不得已放下手中的账本,笑道:“看帐正看到关键处,一时间就顾不得了。既如此,就依你,先传了饭过来是正经。”

莺儿应了一声,去跟外面人说了,回来又向宝钗说道:“姑娘这些日子白日里帮大爷查账,夜里还要赶着做针线,竟是劳累得很。依我说,这外头的事毕竟是男人们该干的,姑娘虽能干,却也不必劳累自己,针线上头的事情固然算是姑娘的本分,却也不必这么精益求精。——明年二月十二才是林姑娘的生辰呢,还有好几个月呢,今年送给宝二爷的贺礼也不见姑娘这么尽心!”

宝钗笑着解释道:“兄弟姊妹间的情意自然不同。宝兄弟生辰,送一副家里收着没用的字画去,既高雅又不费心思,正是惠而不费,就算上面有些经济仕途的东西,他性子古怪不喜欢,却也不落人褒贬。姊妹们的生辰,却是要尽心些的。今年我准备的晚了,心中难免遗憾,明年她的生辰自然要补回来才好。”

莺儿撇嘴道:“说来说去不过是针线罢了,纵使姑娘费了心思去做,只怕林姑娘也不稀罕呢。依我看,宝二爷送的东西,远不如姑娘送的呢,她见了偏眉开眼笑的。”

宝钗宽厚一笑道:“她和宝兄弟自幼长在一处的,情分自是不同。何况宝兄弟是从外面搜罗来的新鲜玩意儿,别致有趣,她见了自然喜欢。我们且不说这个,你知道不知道,哥哥已经答应过我,若我帮他整顿家业,他从此便不再打香菱的主意。这样一来,咱们先前的安排全都不必用了。你听听看,这样岂不好?”

莺儿听了也自欢喜,少顷外面人送了食盒进来,主仆两个便在一处吃饭。不久饭毕,莺儿就去收拾碗筷,宝钗重新拿起账本,刚翻了几页,突然见门帘一挑,一个穿着鲜亮衣服的年轻公子钻了进来,一面四周张望,一面很随意地问道:“薛大爷在不在?”

莺儿见状大惊,张口欲斥责他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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