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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不响地出现在懿和宫里,对这宫中的内侍、宫女来说,已是司空见惯的事,而皇甫瑾珩自己也已习惯了他们见到圣驾时行礼的淡定从容。

“参见皇上。”在懿和宫外候着的内侍、宫女见得皇甫瑾珩前来纷纷跪地行礼。

“怎么回事?怎么你们都在外面?”

“回皇上,王大夫正在为太后诊治,奴才们不敢打扰。”

“哦,多久了?”

“回皇上,差不多有一个时辰了。”

“要这么久?”皇甫瑾珩心里寻思着,其实对王隐的医术,他并不是很信任,因为在他看来,一个名医就算没有名扬天下的赞誉,那至少也得有不卑不亢的风骨,而像王隐那样时时将头埋得低低的卑微模样,皇甫瑾珩很难相信他会是一位名医。不过碍于王隐是李思晗的师兄,皇甫瑾珩只好将这些质疑藏在心里,同时心里也隐隐担心王隐的医术不精会害了太后。“知道了,都起来吧。”皇甫瑾珩说道,推开懿和宫的殿门。

皇甫瑾瑜握住太后的手,太过投入,待听得身后珠帘撞动的“叮叮”声,才反应过来有人靠近,她急忙地抽回握住太后的手,却不料,她的手反被昏睡中的人紧紧抓住了,还未等她抽出手里,皇甫瑾珩已快步走到了她面前,想着自己方才慌乱的动作应该已落入了皇甫瑾珩眼中,皇甫瑾瑜不由得心惊,她赶紧挪动跪地的方向,磕头道:“参见皇上。”

皇甫瑾珩低头打量着身为男子的大夫王隐,见他的一只手还搭在太后手上,此等轻浮的举动,让他颇有愠气,他忍住不满,问道:“王大夫这是作何?”

“草民正在为太后诊治,不料太后把草民当做别人了。”皇甫瑾瑜回道,将头埋得低低的,生怕被皇甫瑾珩看到她微红的眼眶。

“你是说朕的母后,梦中将你当做别人,然后紧紧握住你的手?”

“是。”

“好。”皇甫瑾珩应道,并没有让王隐起来的意思,“王大夫为母后诊治了一个时辰,可诊出朕的母后到底是什么病,该用什么药医治?”

“这个……”皇甫瑾瑜一时傻眼了。

“怎么?很难说吗?”皇甫瑾珩问道,见王隐吞吞吐吐的模样,对他的医术更为质疑了。

“不是。”皇甫瑾瑜回答,沉默一会后,答道,“太后得的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

“这个朕知道,朕是想知道医治的细节。”皇甫瑾珩紧逼着问道,“思晗说你医术高明,王大夫可不要让朕失望。”皇甫瑾珩说着,语气酸酸的,话说出口,他才惊觉自己针对王隐,

并不单是因为对他医术的不信任,更甚的是因为李思晗让他住进了自己苦心孤诣为她准备的寝宫,所以他吃醋了。

“自己怎么可以如此心胸狭窄,狭私报复?”皇甫瑾珩暗骂自己,见着王隐还跪着,正想让他起来,忽听得床上传来虚弱的呼唤,“瑜儿……瑜儿……”

皇甫瑾瑜闻言猛然一颤,她狠狠地咬着自己的牙,忍住了潸然泪下的冲动。

“母后,您醒了。”皇甫瑾珩激动地冲了过去,扑在床头,从皇甫瑾瑜手中夺过太后的手,紧紧握住,“母后,是我,我是珩儿啊!”

此刻在帘外守着的元福,听得皇甫瑾珩的欢呼便激动地跑了出去,吩咐殿外的宫女准备为太后膳食。

“珩儿,是你?”隆懿太后虚弱地睁开眼睛,挣扎着想要看个真切,因为梦中守在她床头,呼唤着她的人是她的瑜儿。

“母后是我。”皇甫瑾珩激动地说着,上前扶起隆懿太后,“母后,您终于醒了,急坏儿子了。”

终于,眼前那模糊的影像清晰成了一张脸,是皇甫瑾珩的脸,隆懿太后的眼底闪过一丝失望,待她再抬眼望向眼前之人时,那脸上的担忧激动,让她一阵错愕,因为记忆中她和皇甫瑾珩的关系并未如此亲近过,她问道,“哀家昏迷多久了?”

“母后,你昏迷七天了。”皇甫瑾珩答道,说话间,宫女已端上了参汤,这参汤是宫中随时备着的,皇甫瑾珩接过参汤,“母后,儿子喂你。”

太后一怔,片刻后,才弱弱地回道,“好!”

此时,见得眼前母妃与五弟母慈子孝温馨场景,皇甫瑾瑜心头一暖,欲融入这样的氛围,然而冰凉的面具提醒她,此刻她的身份是一个外人,于是她默默地退了出去。退至门口时,正好与匆忙而至的一人撞得正着,“您没事吧?”皇甫瑾瑜扶住那人,紧张地问道,看得那人脸时也是一震,“云姨。”皇甫瑾瑜将这声呼唤藏在心里。

然而被唤住云姨之人,一心记挂着刚才昏迷中醒来的太后,并无暇留意眼前之人,她只是朝皇甫瑾瑜摆摆手,说了几声“没事”,便径直地朝太后跑去了。

回望珠帘内,她看到了云嬷嬷在母妃身旁嘘寒问暖,几十年主仆情深,母妃脸上展露着笑意,尽管她还很虚弱;她还看到了五弟侍候着母妃喝参汤,母妃对五弟不再冰冷、五弟对母妃也不再敌视,彼此眼神中有脉脉温情在流动。这场面很美好很温馨,皇甫瑾瑜由衷一笑,迈出了懿和宫的殿门。

参汤喝罢,皇甫瑾珩帮太后调好坐姿,掖好被子,太后微微一笑,云嬷嬷则在旁看得满心欣慰,心想着太后这一病打破了母子二十几年来的坚冰,也算是因祸得福。

“母后,可还需再喝点?”

“不用了,哀家睡了那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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