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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失控的如此明显,那份遗忘的焦灼也是从醒来后才出现,他却从未思考要往梦里去寻,直到在自己心中取出不属于他的神格碎片,他才发现自己遗忘了什么。
那破碎的神格,是珂芮的神格,是少女神稚嫩神格的大半,也是珂芮对黄泉毫无保留付出的爱。
之前厄多斯曾想过,为何珂芮的神格会破损的如此严重,在他看清楚那片神格碎片时,他方领悟过来。珂芮为了护住黄泉的命,将自己的神格编织在给他的披风中,要他不能离身,可是在黄泉完成考验之后,却被翟蜜忒亲手所杀。
真神所射出的利箭,毫无阻碍的突破了少女神神格的保护,在黄泉死去的同时,她的神格等于是被她母亲亲手所碎,那点碎片落入黄泉的心,也埋入了厄多斯心底。
少女神的神格对冥王来说是何等淼小,更何况那只是她一半神格的碎片,没入厄多斯的神格之中,不过就是一滴水落入江海,无声无息,厄多斯根本毫无所觉。
直到珂芮来到冥界、来到他的面前,她的那份爱,终于无法再被深埋下去,成为他心口无法忽视的痛。
身为黄泉时,他只知道珂芮喜欢他,却不知道珂芮爱他有多深,而作为冥王,直到刚才,他才知道她的小女孩究竟有多傻。
但若不是她的傻,他又怎么会再次见到她,又怎么会回忆起他本来不屑一顾的梦境。
“珂芮,对不起……我明明承诺完成考验后要回来娶你,但我醒来后竟然忘了,我竟然……”
厄多斯的声音颤抖,冥王从来都没有这么脆弱过,若不是他醒来时完全遗忘了她,她又怎会备尝艰辛,想起自己对她那些残酷的举止,他更是心痛不已。
“没关系的……黄泉……之前都是你来找我,都是你为了和我在一起付出努力,所以这次……换我来找你……”
这一刻,她忘记了所有孤独的辛酸,也忘记了求之不得的苦楚,少女的眼角有着幸福的泪,泪中的笑如此动人:“我终于找到了你……”
荒芜的忘却河畔盛开出无尽花海,花红似火,像是两人从未熄灭过的爱恋。厄多斯抱起珂芮,一步步走在起伏的浪涛之间,听着花朵们呢喃着永不止息的爱语。
不久之后,冥王大婚,婚礼极为隆重盛大,邀请了天界人间所有神祇,与冥王过去低调行事截然不同,任谁都看得出冥王有多重视这场婚礼。
婚礼上,新娘披着红色的嫁衣,忘却河畔连天的红花尽成她嫁纱裙摆,星光似的珍宝点缀着新娘美丽的面容,纤细手指上的黑宝石戒,则代表她独一无二的尊贵身份。
让众神讶异的是,冥王所娶的是丰收之神翟蜜忒的爱女,而之前他们才听闻冥王绑架了翟蜜忒的爱女到冥界,翟蜜忒追至冥界回来后却天天以泪洗面,让人忍不住怀疑冥王的新娘是否心甘情愿。
于是有些神祇唏嘘、有些神祇妒恨。唏嘘的是,就算新娘不愿下嫁,又有谁能抵抗冥王的神威?妒恨的则是欣羡神格低微的新娘嫁给冥王,便能一跃而成为主神,更别提冥王如此俊美富有,这种机会千载难得,她们也恨不得被冥王抢去。
只有很少数的人知道,冥王的新娘本来就属于黄泉,在来到冥界之前,她就已允诺冥王的求婚,即便当时他只是凡人。在历经苦难,取回献给爱人的神格碎片之后,她的神格早已成熟完整,冥后之证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忘却河畔无尽盛开的红花,全数是她一手编织,没有人对冥王的爱比她更真,也没有人对冥王的爱比她更坚定。
而从百年沉睡醒来后,一直焦灼不已的冥王,在牵起新娘的手时,忐忑的心中于不再焦虑,因为他终于忆起他此生最重要的事情,完成承诺,迎娶他深爱的少女。
从此之后,忘却河畔不再荒芜,虽然人们都说,丽可莉丝花叶两不相见,是注定无望的爱恋,但对冥王与冥后来说,那是两人虽相隔两界、依旧不离不弃,永不枯萎的爱的证明。
尾声
人间之春,阳光明丽,春冰初融的潺潺溪水旁,是大片青青草地,白绒绒的羊儿团团挨在一起,在绿野间觅食,朴素的披风随着少年沉稳的步伐在牠们身边起落,羊儿们依旧专注在眼前的青草上,未受惊动。
皮肤黧黑的俊朗少年,走至原野上一棵歪着腰站立的树旁,取下了背上的四弦琴坐下,轻轻拨弄了几声定调,而后美好的乐音伴随春光,便从他手中徐徐流淌。
少女循着乐音发现了少年,嘴角带着微笑想悄悄靠近,哪知她正想穿过羊群时,羊儿们突然警觉的抬起头来,而后那一团又一团软绵绵的毛球,便蹭蹭蹭地四散跑开。
乐音嘎然停止,少年与少女四目相望,少女本来勾出微笑的粉唇微微噘起,有些失落的开口道:“牠们之前是不会躲我的。”
少年起身,含笑走向少女,黑眸中有着满满的溺宠以及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深邃:“你之前是人间的少女神,但现在已是冥界之神,很容易惊动牠们。”
“有差很多吗?”
珂芮的表情有些无辜,偏着头时,金发碎落在她美丽的脸庞上,少年伸出手来轻轻将她的发撩至耳后,语气无比温柔:“没有,都一样美丽。”
少女的脸蛋染上一丝红晕,忍不住嗔了他一眼道:“我和你说正经的,你靠近时牠们都不会躲你,为什么会躲我?”
冥王本来想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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