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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踢开房门,当先走了出去。
东方红日依然离开,君明月轻轻舒出一口气,只要有日哥守在外面,纵在万马千军,一时三刻间,亦绝走不进来。
目送最后一个僧人走出去,并关上门,慧德神僧摸着流芳放在他肩上的左手手背,喘嘘嘘地说。「明心,你……你在棺材前面叩头……」
「师父?」叩头?眼角扫向那副用上好棑木造的棺材,流芳大惑不解。
「没有这个必要!他与我们「无亲无故」,不需要叩头!」君明月立刻作声阻止,说到「无亲无故」一词时,嚼字之际份外响亮。为娘亲承担痛苦过去的有他就够了,不需要加上另一个。
知道他是为自己保留最后的一点颜面,慧德神僧脸上泛起感激,事实上,他亦不愿再将过去所干的丑事说出来,立刻改口说。「棺里的是为师的……故友……明心,你……代为师叩三个响头吧,这个头……是一定要叩的……」
他一再坚持,流芳亦不敢多问,幸好,慧德神僧伤口上的血已经止住,神气虽弱,已足保命,便缓缓收起输送到他身体的内力,走到棺材前跪下去,着那副没名没姓的棺木恭恭敬敬地叩起头来。
听那响亮的叩头声,慧德神僧心中一阵感伤,看着身前五步,神色淡淡的君明月说。「你应该恨我,为什么……为什么不上前补上一刀?」
颦眉细思,君明月亦在心中反问自己。眼前的男人毫不怜惜地把娘亲的感情蹂躏,牺牲了他母子的幸福以成就他高僧的名声。这样的一个人,自己为什么不乾乾脆脆地杀了他?
一切都是源於一个简单的爱情故事。
三十年前,独自离家,到杭州游玩的君家小姐君小羽,遇上隐瞒身份在江湖上行走的少林方丈。
一个高贵美丽,一个高大温文,同时坠入爱河,情到深处,将两人的理智完全蒙蔽,他们在一个小镇上定居,还生了个孩子,过着神仙眷侣的日子,可惜好景不常,在他们第二个孩子出生不久,慧德的授业师父──一个当时已过百岁之龄的少林长老,就找到了他们。
一夜弘法,慧德顿悟悔改,抱着襁褓中的小儿子连夜离开,可怜,君小羽拉着自己的大儿子,哭得声嘶力竭,依然唤不回情郎的一个回顾……
就是慧德的无情令娘亲因爱成恨,终日要他练好武功,上少林报仇,就是慧德的无情,令他成为了两个人爱情之间的牺牲品,渡过了一段不快的童年。
捏着拳,闪动着贝片光泽的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里,君明月用经过压抑的嗓音,淡淡地答道。「我不恨你……对我来说,你与一个陌生人根本没有分别,恨你的不是我。」
看着他在自己的嘲讽挑衅下羞愧得拔刀自尽的一刻,他才发现自己对他并没有恨──无爱何来恨?而且,自己的童年虽然缺少了父亲,亦得不到娘亲的温柔,却在富裕的生活下长大,衣食无忧。
况复,当日慧德所做的亦未必完全是错,立在慧德的立场,他不过是忠於自己的yù_wàng与君小羽相爱,之后再忠於自己的信仰,从爱情中大彻大悟而已。从某方便说来,自己的性格与他倒有几分相似……
睫扇扬起,带着抑忧的眸光流盼向那副棺木,从头到尾,慧德只是辜负了一个人。
慧德神僧的眼睛亦看了过去,有谁想到二十七年前的一别已成永诀?记得他刚回到少林寺的那几年,小羽不下三,四次带着他的大儿子来找他,未到山脚,就被他秘密派去的人赶走。
那时候不愿意见她,是怕自己的尘心未了,这时想来却很后悔,她是带着对他的怨恨而死去的吧?看着棺木,慧德神僧难掩伤感,喃喃承诺。「来生……来生我必会补偿你……」
君明月听了他的自言自语,住从秀丽的鼻尖哼出一个闷音。「我看你的佛学造诣称不上高,不过,负心薄倖的本领却一定举世无双。」来生?轮回之说虚无飘渺,用来欺骗普通的愚夫愚妇就可以!
人生在世,所能掌握的只不过是匆匆数十年,与其寄望不真实的未来,倒不如主牢现在!投下一抹清冷波光,君明月转身离开,比起在此浪费时间,他宁愿出去陪伴东方红日。
刺耳冷嘲令慧德神僧的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一直听着两人对答,始终一头雾水的流芳,看见他难看到极点的脸色,忙不迭跪下,再次将内力源源输入他的体内。
精纯的内力令慧德神僧浑身舒坦,缓缓平伏过来,看着君明月在素衣包裹下的优美背影,犹豫片刻,叫住了他。「君施主!这里的事……过去的事……你可会宣扬……」
「放心!」君明月打断他的说话,别过头来,姣美如月的脸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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