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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朝颜几乎被我扼死,肖宸把他接在怀里不住拍着他的背。他瞪着我,咳喘了半晌,才慢声道:“那人死都死了,留着那个烂东西让你来羞辱我么?恨我?还是恨你爹娘去罢!关我什么事?有本事,你杀了让他那样的人啊,扼死我你也算不得英雄!”肖宸柔声哄着他,恨恨地看了我一眼。

子安怒道:“你们究竟在说什么?闹成这样?是谁死了?”

绯烟站在门边,看着肖宸怀里恹恹的朝颜,看着揽着朝颜的肖宸和茫然的我,眼里有火焰渐渐升腾。

我什么都没有听见,也什么没有看见,心里只是朝颜那一句“恨我?还是恨你爹娘去罢!”难道是父亲和母亲对小洛做了什么事?我一定要回去问问,我一定要去问问他们!

第 7 章

一骑快马,我不眠不休地在两天之内赶到了苏州。

肖宸显然很希望我离开,召来他分堂的侍卫继续护送他们,子安犹豫了半晌,还是决定随着肖宸去星云庄,他说若是我带着他赶路,速度会慢上一倍--他总是这么替我着想。

父亲和母亲去了在虎丘的别院,我催马直奔西北。

山路两侧风景如画,我无意细看,回首间望见了真娘墓,手下意识地勒了一下马,但还是继续前进。记得小姑姑带了我来这里游玩,抚亭吟诗,巧笑嫣然、美目流盼。我只依稀记得诗里有什么“脂肤荑手”“尤物难留”“塞北花,江南雪”之类,就是那一次小姑姑遇到了那个书生,于是一切都出乎意料的发生。

小小的别院中已经笼罩在夜幕中,茉莉的香气与欢喜的笑声一起浮荡开来,只是在看到我的时候,院落里一片寂静。

方桌摆在院子里面,温雅慈和的父亲与雍容华贵的母亲相对而坐,母亲笑得欢畅,与十年前黯淡判若两人。家中的生意有玉和安操持,他们只要享受就够了。

见过了礼,却彼此无言,母亲借着去给我分派饭菜的机会躲了出去。

父亲笑着把点心推到我面前,“饿了就先吃些,不必客气。这么风尘仆仆地赶过来,可是有了什么急事?”

对客人一样的口吻和态度,让我的心冷了下来。看着父亲身上团花富贵的衣袍在晚风里飞,透出的是熏香清雅的味道,想起的,却是岑朝颜毫不动容说出来的那几句话:“他啊,在秦淮河的河底,他跳河死了,尸体灌足了水,洗净了脂粉,真是丑得要命,眼窝里头空空的,填满了淤泥,黑的红的糊里糊涂,肚子里头都生了蛆虫,从嘴里一条一条地爬出来……”

看着大大小小的碟子,和碟子里花朵形状的精巧糕点,我按住心口,几乎就要呕吐出来,可是两天的不眠不休,已经什么都呕不出来。我勉强控制着自己,抓着面前的桌子:“父亲,我问你,我们洛家在十年前,是凭了什么回的苏州,又是凭是什么把织锦的生意恢复起来,有了今天的家业?”

父亲靠在椅上品了一口杯子中的茶:“为父不是说过,不准再提他们的事么?不是说过全当没有这个人么?”

“怎么可以全当没有这个人?小洛不是个活生生的人么?”岑朝颜冷漠嘲弄的目光,梦里小洛的哭喊,在脑海里翻翻滚滚,我的心痛不可当。我压着嗓子,恭敬地问他,“父亲,我真的想知道真相,我真的想知道小洛是不是还活着。小洛是我们的亲人啊,父亲!”

“亲人?他配么?不过是个私生的下贱种!还有你,你有当我们是亲人么?十年来你第四次进家门,这是亲人的样子么?”父亲冷冷地笑着,“你有把我当作你的父亲,有把你的母亲当娘亲么?我知道我赶走了你的亲娘你恨我、恨你娘,但那是她自己的错,淫僻不在七出之列么?”

“父亲!我娘亲没有……她是被……”我抓紧了手中的杯子,压抑地辩驳。

“洛青莲对你说的是不是?”父亲笑得更冷,“她们一样的下贱,星云庄的肖庄主哪一点比不上那个狄夜阑?她弃了兄长亲人私逃,全不把我们一家人的性命放在心上,又是什么好东西?还有你,你是不是我儿子都要考虑,我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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