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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过去也没说二话,可不是实打实地成了?”

克贵妃接口言道:“前几日我将清儿和如虹的亲事提给陛下,陛下虽然欢喜,却说清儿还小,如虹长兄又未娶亲,于礼不合,若不是陛下记得明白,为娘还真犯了忌讳。要么说陛下金口玉言呢,这么随口一句,荻哥儿的喜事果然来了,如今清儿出去打仗,为娘心中憋闷得很,幸好有这喜事,也算一桩吉兆。陌家最近好事连连,还不快向你姨母贺喜?”

毓疏定了定心神,喜字尚未出口,又听克贵妃向克氏夫人问道:“那陆家姑娘的才貌妹妹见过么?想来荻哥儿看上的,必是极标志的人物。”

“姐姐纵没见过陆姑娘,总听过当年状元郎陆妙谙的名声。陆家书香门第,累世官宦,这陆漓姑娘是正室所出,与陆大人一母同胞。不瞒姐姐说,我这要做婆婆的初见陆姑娘时也看傻了,那样的风情体态天下间怕只比姐姐差些,怨不得荻哥儿看上她,妹妹若是男子,也要动心呢。”

克贵妃美目一转,半嗔半笑道:“你若是男子,这把年纪看上人家也是为老不尊。疏儿你瞧这做婆婆的,媳妇还没娶进门,已经被她当成宝了。”

克氏夫人掩口笑道:“三殿下见笑了。”

“姨母说哪里话,陆妙谙天人样貌,陆小姐想必也如仙子临尘……毓疏这里先给姨母道喜了。”

克贵妃闻言笑向克氏夫人道:“瞧他说得不情不愿的,吃起新人的味来了。”

毓疏心头一凛,却听克氏夫人道:“三殿下素来将荻儿看成亲弟弟,如今荻儿成亲,心中别扭也是自然。我家那如虹还不一样,聘礼才下,已是日日闹得不可开交了,将来姑嫂之间怕也难处。”

克贵妃道:“来日如虹出嫁,还能找谁闹去。”言毕与克氏夫人相视而笑。

“孩儿是觉得荻哥儿还小。”

“你打小看他长大,自然觉得他小。你不想想,他立秋便满廿五了,你成亲时比他现今还小两岁呢。”

“荻儿原不是三殿下看大的,却是三殿下抱大的呢。妹妹记得当年荻儿刚满三岁,三殿下十岁不到,荻儿一场大病刚算好些,说要出门玩,三殿下从我家一路将荻儿抱进宫里,下人要替他他也不肯,心疼荻儿真是心疼得紧。”

“哪回荻哥儿在我宫里玩,疏儿不是前脚跟着后脚看着,拽着抱着生怕有个好歹,皇宫里那么些个亲弟弟,哪个也没见他这样。”

话到此处,克氏夫人想起伤心事,微红了眼眶:“若说真心话,我家老爷和我真不知该如何谢过姐姐和三殿下,妹妹常觉得若没有三殿下命硬体贵,时时看护,荻儿定活不到今天。”

“荻哥儿命好,自有神明加护,岂不闻‘少时多舛,老来平顺’,妹妹多虑了。”

毓疏闻言插道:“荻哥儿身子这般弱法,调理之间多有忌讳,如今娶亲……若冲撞到了,岂不糟糕。”

二位长辈皆知他所言何事,半刻无语。一忽儿克贵妃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千古正理,嘱他们夫妻节制些也就是了。”

这节制二字甫一入耳,毓疏顿觉心如刀割,听见克氏夫人续道:“冲这一喜,荻儿的病或有转机,也未可知。”

毓疏自知已无回旋余地,再若多语,只恐言辞之间泄露本心,此刻唯有抿唇忍痛,强又陪了一时,托词离开。

是夜毓疏一宿无眠,次日上朝,见陌楚荻官袍清整,意兴飞扬神采奕奕,虽知他向来只以光鲜示人、从不愿在朝堂之上显露病势,却仍觉得今时不同以往,这从小抱大的人儿竟已变得如此陌生,仿若初识。

从几时起,想要抱他,不再为怕他着凉出事。

我娶亲时,你是否尝过同样心思……

行军小半个月,今日营盘总算扎在了草原腹地,毓清看过探子传回的前报,心知吐谷浑骑兵来去如风,纵使前路未见敌情,依旧怠慢不得。眼见天色将晚,帐外炊烟已起,毓清卸下重甲换起贴身软甲出帐巡营。策马行过半座大营,只见营墙紧固,营帐齐整,大小军士各司其职井然有序,毓清心中的忧虑卸了几分,正待回帐,却听不远处大营北门旁一记鞭啸,抽下去一声钝响,似是打在肉上。毓清回头望了一眼,见一个校尉模样的军官立在营墙矮垣上,手中的鞭子扬着正要再向下抽。地上歪着个没有品衔的下等军士,见鞭子又向下落,一面想躲,一面仍仰头辩解些什么。毓清只道那下等军士犯了军纪,并不想管这等小事,拨马正要走,不想那校尉此时扬声嚷了句“以为叫了毓清就是皇子了么,敢对爷爷我发号施令,今日不打死你你就不知道你祖宗是谁!”

毓清从小到大几时受过这样的辱,登时心头火起,磕马疾奔过去,一鞭子将那校尉抽落垣下。那校尉吃痛落地,正待回骂,抬头见毓清一双秀目怒成明王般模样,顷刻骇去半个魂魄。其实那校尉官职低微,并未近看过毓清,但凭那一头夕阳下泛着澄金的头发也知道他是哪个,一时只吓得叩头连连,抖如筛糠。

“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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