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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有这麽一席之地已是难得,也只能忍著,翻来覆去半天方才睡著



起的比方季北早,睡得比方季北晚,白天还要不停地盯著方季北,然後写字。散朝之後还要给方季北

读奏章──幸好也不是他一个人读,方季北在义军中找了名识字的心腹,叫做任天的,和毕子灏轮流读,

否则毕子灏的嗓子早抗不住了。

但是习字还是要毕子灏来教,那任天的字写出来十分难看,只能让人看懂而已。方季北好歹也是一国

之君,字还是要当门面的。

这一天折腾下来,毕子灏倒比方季北还累一些。尤其他向来体弱,不若方季北强壮如牛,哪里还能坚

持得住。到晚上也就抗不住,在回房之前昏了过去。

睁开眼睛的时候竟然是一片明黄,毕子灏愣了下,才发现自己身在龙床上。他当即大惊,急忙要翻身

下床,却被人按住。

眼前的人正是方季北,他咧著嘴笑道:别动,太医说你要静养,你这一动我难免还得请太医,虽说

能便宜点,也还是贵啊!

毕子灏又呆了一下,想起来这位大岳皇帝最大的爱好之一就是赚钱,竟然把太医都聚集在一起说是弄

一个太医院,愿意留下来每天看诊的就留下来,不愿意的不勉强,每天四五个时辰地对外开放──最後半

个时辰是免费时间,专为经过证明的穷人看诊。据说赚到的诊金朝廷抽一小部分作为场地和人力费,其余

都归太医。

连方季北都没有免费的权力,他穷惯了,偶尔打两个喷嚏也不去看。反正朝中文武旧臣都恨不得他早

点晏驾,自然也不会劝他此事不可龙体为重。

毕子灏知道这前因後果,对於这麽一个守财奴居然为自己花钱看病的事实,生出了些异样情绪。

不会是从我俸金里扣吧?毕子灏问出这个问题。

方季北傻了下,随即拍拍他:我方四还没有那麽吝啬吧?是我把你累倒的,怎麽还会克扣你工钱呢



是我不中用。毕子灏道,刚刚昏迷醒过来,一张小脸还是煞白的,其实也不是太累,只是我身

体不太好......

你这种总是写字的官儿,肯定不太抗操就是了。方季北点头附和道,像我这样种地打仗下来,

再累十倍也没事,你还是要努力啊!

努力?毕子灏奇怪看著方季北。

是啊,我决定明天开始午後带著你锻炼,现在是夏天不行,先练练拳脚。等明年开春,我们在宫里

开一片地,我领著你种庄稼。方季北道。

毕子灏傻了,有种再昏倒一次的冲动。

为什麽要种地?宫内御花园中尽是奇花异草,难道你要除了它们?毕子灏心疼问道。

那些花草当然不会除。方季北回答,但他下一句话就让毕子灏放下的心再度揪起,除了的话我

拿什麽卖,那些花能卖大价钱呢听说。

焚琴煮鹤!果然是粗俗的人!

方季北说到这里,双眼出神,像是在想什麽:我以前听人念过一首诗,说什麽一朵花等於十家人过

日子的钱......

一丛深色花,十户中人赋。毕子灏纠正他,不是一朵。

对了,就是这首诗!方季北高兴道,我明明听过好几遍的,还是记不住。

哼,武夫。

方季北本是坐在床边,现在大概是有些累了,干脆上得床来。反正龙床很大,两个人在上面也很宽敞

。他把手放到脑後,望著蓬顶藻井,低声道:被发配去岭南之前,我一直在扬州种地。每年春夏的时候

,满城的花真好看。我一直想给侯家小红买一朵,别在她头发边,一定很漂亮......

他竟然说起这种事。毕子灏眼光闪了几下,却没有接口,等著方季北继续说。

所有人都知道方季北是在岭南颍州起事,但之前的事情并没有传出,也不知是怎样的生活经历,让方

季北有能力从发动一小撮起义百姓壮大到打下天下。

但是方季北不肯再说了,只是盯著上面那繁复图案,发呆。

一看就知道是在想女人,哼......

脑子里蹦出这样念头之後,毕子灏连忙阻止自己继续想下去──自己说话方式已经越来越随便了,显

然是受这粗人影响,实在是要不得。

过一会儿听不到方季北再说话,毕子灏好奇转头看去,见他闭著眼,竟是睡著了。

难道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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