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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显得通亮,林令月此时却未曾入睡,只穿着件简简单单的薄衣,趴在桌上,呆呆的望着那一滴一滴的烛泪往下掉落,那些,透明尚带着温度,与人的眼泪无异,她不由得有些痴了。

门推开的声音,将她从满腔情思中惊醒,抬头望去,却见自己日思夜想、为之心动心痛的那个人,正轻轻迈步进来,她心里就象被春风吹皱的湖水,倏忽一层又一层的荡起了阵阵涟漪,面上却只作不见,继续趴在桌上,只是目光却再也不能专注了。

公主也有些不知所措,为掩饰自己的尴尬,一面在林令月对面坐下,一面打量着她从来没来过的这间一直属于林令月的房间,只见房间虽然不算太宽敞,却是布置得清雅整洁异常,再加上揽月宫的精致陈设,令人倍感赏心悦目。

两人对坐着,久久没有谁开口说一句话,或许经过了极尽的亲密的两个人,一旦因种种原因疏离起来,比寻常关系的人看起来更显陌生,这本是这世上大多数情人间的无奈和痛苦。

公主伸手拿起一个茶杯,自己动手倒了杯茶喝,林令月却冷冷的开了口:“那是冷的。”

公主一怔,还是端起来喝了一口,这才道:“我今天来,是想跟你说一件事。”

说罢迎上林令月带着少许讶异的目光,咬了咬嘴唇又道:“明天,你就去蓬莱宫服侍我父皇吧。”

房间里空气好像一下子为之凝固起来,公主低下头,不敢再看向林令月一眼,她心里充满了内疚,以及对明天的忧虑,林令月本就穿着单薄,这时身子仿佛更加觉得寒冷,而且竟似冷到心里去了一般。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轻轻开口道:“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你父皇的意思?”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公主轻声道:“是我父皇的意思。”

听到她这句回答,林令月心里好像瞬间松了口气,一时麻木的脑袋也渐渐清醒了起来,她竟笑了笑:“好,我去。”

公主没想到她答应得这么爽快,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她站起来,望着她单薄的身子,叹了口气,解下自己的外衣,披在了林令月的身上:“去了蓬莱宫,诸事要加倍小心谨慎,我走了。夜深了,你如果还不想睡觉,就多加件衣服。”说完转身就要往门外走。

林令月依然在笑,可是眼睛里的泪水却在此时肆虐而出,她笑着流泪道:“如果你父皇明日临幸了我,你会怎么样?也会象现在这般平静吗?”

公主背对着她,听了这话心里不禁越发疼痛,她双拳握紧,心里有个声音在响:“不会的,不会的,父皇肯定知道我们的关系,他不会这样对我的,他绝对不会用这么残忍的方法对待我的,但如果真的……又如果父皇真想让我彻底死心,把月儿赐给别人,或是空给她个嫔妃名号,那我该怎么办?”

她顷刻想了几十种景元帝可能会用的方法,也想到几十种应对的办法,越想心里越乱,竟不再搭话,径直而去。

林令月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取下披在肩上的衣服,紧紧贴在胸口,眼泪象面前的烛泪一样,断了线的珠子般一滴一滴的往下掉落。

第二天一早,林令月把随身的东西收拾了下,就在几个太监的引导下来到了蓬莱宫。

这是她第一次见景元帝,也是景元帝第一次这么清楚的看到她。

公主这时早已侍侯在景元帝床边了,只听她轻声回禀道:“父皇,这就是您所说的林令月。”

彼时贵妃和淑妃德妃等人都在这问安,因林令月一直被公主刻意深藏揽月宫,她们也大多都是闻其名而鲜少见其面,此时见了林令月如传闻中一般惊人的美貌,心里不禁都有些不快,淑妃尤其不快,之前魏王向她苦苦求了几回,让她向皇上或公主把林令月要过来,她怜惜儿子,也曾向皇上委婉说了这个意思,可是皇上只推说林令月是公主宫里的人,只能由公主作主,她好言好语的去跟公主说,公主又直接拒绝,可是现在呢,皇上却把她弄到了自己宫里。

景元帝咳嗽一阵,轻轻“嗯”了一声道:“抬起头来。”

林令月听话的把头抬起,神情却是不卑不亢,直视景元帝,心下却不禁有些激动,终于能够亲眼看到灭自己满门的仇人面容了。但一眼望去竟然有些失望,他的面容并不想自己想像中的带凶狠之色,甚至看起来有点慈祥,五官是和传言中一样,跟公主非常相象,可以想像年轻时必定非常英俊,特别是那双眼睛,非常深邃,若寒潭般深不见底的感觉,眼神是冰冷冷的,比公主的还要冷上好几分,整个样子是病恹恹的,唯有眼睛显得特别精神。

林令月眼神跟他对上,心里不由升起了几分寒意,连忙不着痕迹的移开了。

景元帝心里一动,暗暗称赞:“果然盛名无虚,人间绝色,不愧江南第一美女的称号,怪不得澄儿为之迷恋,湛儿也……若那时朕不是忙于朝政,早点见到她,或是湛儿没有把她要去,只怕到现在朕眼里也只会看着她一人了,哎,如今她跟湛儿的这段孽缘,却怎么处?”

天纵公主在一旁紧张的看着景元帝的反应,林令月却眼神飘向她,只关注着她的反应。

景元帝咳嗽一声:“小中子,给她好生在偏殿安排一间房,以后朕的饮食起居就由她服侍了。”

小中子躬身道:“是。”

公主听了景元帝的前半句话,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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