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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公子待……待我好,我……我便也……也希望……公……公子好。”
哎哟,本寨主一颗残忍的山贼心,在这么质朴的语言前,居然生出些微的感动来。当下便也不言语了,拍了拍他的肩,帮着把那皇榜,一叠一叠地塞到灶膛里去,很是过了一个热火朝天的午后。
而大考,在所有这些匪夷所思哭笑不得之后,终于来临了。
那天天气不错,郑好一大早就巴巴地点了香,敬完祖宗敬鬼神。为了我的一己私心要劳动这么些个八方神圣,本寨主颇为不安,于是郑好提出要陪我去贡院的时候,便也没有拒绝。
贡院门口密密麻麻的全是人。赶考的,送考的,卖东西的,看热闹的,唧唧复唧唧,一片繁荣胜景。
我在心里叹了一回,拔腿便要往院门里迈,却被郑好拖住了衣袖。回头看时,他一副可怜兮兮忧心忡忡的样子,让我生出这不是赶考而是赶死的错觉。
叹一口气,我拿扇子敲敲他的肩膀,“小好乖,考试罢了,你要相信我的实力啊。”
如此一说,他的脸色更难看了。抖动了两下嘴唇,突然伸出手来擎住我的手臂,然后凑过身子来紧紧抱住了我,在我耳边道:“公……公子,加……加油啊!”
哎哟,当手脚快如郑好要拥抱一个人的时候,还有谁能躲掉。我反应过来时,僵硬着身子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背。
身旁有位考生打扮的年轻公子看过来,莫名地哆嗦了一下。我朝他干笑了笑。
搜身,验名牌,进贡院。
我觉得作为一名上头有人的考生,有必要向主考官表明一下身份。便寻了考场前头身材最为富贵的一位中年人,揖了一揖清清嗓子道:“你好,在下卫子颂。”
生怕他听得不清楚,“卫子颂”三个字我特意加重了读音。岂料他一脸茫然,看了我一会儿后又堆起笑来,“卫公子,你好你好,在下陈如锦,似锦包子铺的老板,我们似锦包子铺乃此次大考官方合作伙伴,品牌响亮,值得信赖,欢迎有空光临……”
……
我讪讪地往后退了两步。却有“哐当”一声,似乎有人弄掉了什么,然后有人在身后道:“子颂,卫子颂,真的是你。”
我回头望,刚刚那位哆嗦的公子脚下一摊乱七八糟的文房四宝,正定定地看着我,表情当中,是又惊又喜。
我仔细地在脑中搜索了一遍,却是委实不识,只好陪着笑抱了抱拳,“这位公子,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那人身子晃了一晃,惊喜的表情就化作了有些凄苦的,喃喃道:“你不认识我了?”
我很有些无措。看他这表现应该是个认识的,可这张脸又委实不熟,只好试探性地问他:“不知兄台姓甚名谁?子颂健忘,报个名字或许也就记起来了……”
他道:“林海渊。”
我继续无措。
他便扯起嘴唇来憋出个苦笑。阳光照进来,他唇边一颗洁白的虎牙发出异样的光芒。我一个晃神,脱口而出:“虎牙?”
他的笑便开怀起来,青色长衫,儒儒雅雅,干干净净的文人气质,可不就是虎牙同学!
他乡遇故知,我却不知为何突然想起那块水煮牛肉来,抚了喉咙小心翼翼地问他:“那什么,你娘没来吧?”
他一愣,脸上露出点不自在来,道:“没,她没来,”顿了顿,又迟疑道:“子颂……你刚才和那个……在外面……这么些年,你还是……”
句不成句,不知他想表达些什么。我也没有心思去搞清楚他的话,因为一声锣响,考生各就各位,考试就开始了。
考卷很清楚,一道时论,一道策论,一道八股。我静静地看了一回,却不知如何落笔,觉得异常痛苦。
旁边林海渊倒是奋笔疾书。
我一恍惚,便想起年少时候的事情来。那个时侯我刚刚从对书院的抵触情绪中恢复过来,却还是不爱读书。每每先生布置了文章,总要愁眉苦脸地对上好一段时间,往往愁好了,身边的虎牙文章也写好了。我便不客气地把自己的书本推到他面前,他脾气好,总是笑笑就接过去,然后埋下头,像现在这样,奋笔疾书。我每每望着他的侧脸,望到出神。
哎哟,那个时候,真是单纯得如白纸一张啊。
正感叹呢,就有考官上来敲了我的桌子,“这位考生,请注意时间,抓紧答题。”
我颇有些尴尬。年少时候养成的习惯,真是不容易改,怎么就又出神了呢?林海渊偏过头来对我温和一笑,我没好气地错来脸来,对着试卷愁眉苦脸。
不一会儿,就有一个叠得方方正正的小纸条,从林海渊那个方向,飞到了我的桌上。我瞥一眼考官,飞快地拿过纸条展开一看,工工整整的三篇文章,一篇时论,一篇策论,一篇八股。再看一眼林海渊,这厮也不看我,只微笑着露出那颗虎牙来,笔起笔落间,竟有了些调皮的味道。
我只管埋了头抄文章,心里暗暗原谅了他娘当年大闹刺史府的行为。
考官宣布考试结束的时候,我刚好抄完最后一个字。交了卷,兴高采烈地去寻林海渊,他正收拾了东西要走,我上去给了他肩膀一拳,“谢啦,小林子!”
他眉目舒展,“子颂,你还是这样,看到文章就犯愁。”
我与他并肩往外走,边走便道:“没办法,人家说从小看到老,读书这件事,是要讲天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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