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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又不派人去寻找,这点也有些异常。」

「但我听说过、这冯绍民其实是个女子──是女驸马呢!」

「荒唐之语,不足采信!」周清言奋力拍桌,起身时依然摇晃,口吻含糊不清。「我那绍民小老弟要是没有资格被称为男子汉,你们这些家伙都是大姑娘家了,动不动就唉声叹气,烦!」

新任的右都督拂袖而去,众人也习惯他喝醉后就显得十足孩子气的行为,一点也不以为意,马上又互相敬酒,开始高谈阔论着新的话题。周清言摇头晃脑地来到客栈门口,望尽了江南的细雨绵绵,想起久远那日皇城天牢外的雨、太子登基后大赦天下的雨、还有每次公主离宫几天时的优美雨季。

觉得胃中一阵翻搅,便对着客栈门口大剌剌地吐了起来。掌柜的知他是惹不起的主儿,只能面露难色地看他吐完后舒爽地叹息的模样。抬起头,清醒了不少,周清言准备再上楼喝去,视线却突然停在远方的某名人影身上。

最初,根本不知道为何会为此人停留视线,如此的反应向来只出现在昔日与冯绍民的相处中。那种不自由主深受吸引的魅力,让他直到今日都能清楚忆起驸马的脸庞。

…那是名穿着白衣的女子。

周清言眯起眼睛,焦距不明的瞳孔只能勉强勾勒出玲珑纤细的身段、昂扬而立的身姿。在雨中的世界,似乎一切都变得亲切熟悉,所以那张秀丽清雅的侧脸、那微微扬起的和善浅笑、那彷佛隔绝了周遭尘嚣的气质,都让他想起多年未见的冯绍民。

啊啊,那才叫天下第一美女!他赞叹地喃喃自语,望着一名身穿布衣的年轻男子,不知一边叨念什么,一边打起伞护着她。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被淹没在焦急躲雨的人群里,周清言这时才回过神,念着果然还是该娶妻了,狼狈地踏开虚浮的脚步孤身上楼。

☆、第69章

姓魏的太监有着不正常的嗜虐性。他曾自傲地跟冯素贞说过,比起尖声大叫,听人因隐忍痛苦而喘息的声音才更有快感。在这些人之中,他便特别中意冯素贞打死不吭一声的性格。

像刚得到一个喜欢的新玩具般,他会在每次离开天牢时带走她的某些东西。头发、指甲、衣袖、鞋子…今夜,让他看上眼的便是她脖子上不小心泄漏在衣领外的观音像。

泄漏在领口外的观音像,差点夺走冯绍民的生命和尊严。为了守护小小的东西,冯绍民满是屈辱的咬破嘴唇,轻微虚弱地发出投降的话语。

「不要拿走它…我、求你了…!!」

「看来、这便是我胜利的象征啊。」魏公公感慨地叹息,彷佛完成人生里的另一项伟大成就,离开冯绍民的观音像默默地证明他夺取人之尊严的成功。

陈昭站在牢外,脑中闪过追出去、杀了他的念头。但想到今夜过后所有苦痛就能结束,于是将这份冲动花费好大的精神力拚命压抑下来。

「驸马爷,您脾气也太倔了。」

冯素贞睁开疲惫的双眼,模糊不清地看到一名狱卒装扮的年轻男子。「陈兄…」

这个人不久前调来后天牢便一直很照顾她,说是受了太子的命令。有时,他也会告诉冯素贞关于天香最近发生的事。

「现在是何时了?」

「子时。您已经晕过去整整两个时辰,那个死太监下手真狠…!」姓陈的男子,拿起沾湿的布巾力道轻缓地擦着她的脸。冯素贞有些不自在地往后退了一些,男子只当她是因为疼痛瑟缩。「您也知道太监就是这种阴阳怪气又不健康的性子,不过是一个小小观音像,犯得着跟他较真吗?」

「这个观音像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东西,我不能失去——」冯素贞见他神色有异,惊觉地探着自己的脖子。「为什么不在了?是他拿走了吗?!」

「在您的三十鞭结束之后就因为剧痛晕过去,那个太监趁此机会拿走观音像,奸声奸气地笑着离开,说要伺候皇上去。」

冯素贞怒极了,咬紧牙关想站起来,但下半身却完全没有丝毫动静。她喘着气,泄恨地怒瞪没有用的双腿。现在这副模样,连把重要的东西抢回来都办不到,更何况是保护什么人?更遑论是要让什么人幸福?

「我还以为会带着它一起死,却连这点愿望也达成不了。」冯绍民自嘲地朗声笑道:「罢了、罢了!入地狱不需神佛相伴,罪人无需任何救赎,我生本无一物,我死又岂能得福!」

第一次听到淡漠的驸马狂妄大笑,却是这么使人心酸的领悟。陈昭握紧双手,再也说不出半点安慰了。就在连他自己都被冯绍民的绝望侵蚀全身时,世界温柔而沈静地下起了雨。

「驸马爷,您再撑一会儿。」看着纤瘦背上溃烂交错的鞭痕与杖痕,男子不忍地道:「只要撑过今晚就好,今晚一切事情都会改变的。」

是变得更好或更差都与冯素贞无关了,她只想要拿回那个观音像而已。

「陈兄,下雨了吗?」

「是啊,月光雨呢。」

冯素贞努力地撑着手肘。「陈兄,你能扶我一下吗?」

男子轻手轻脚地扶起她。「您想看看这场雨,是吗?」

冯素贞点点头。一边身子的重量交给他,一手沿着墙壁搀扶移动。费力地来到窗口下后,她轻轻地发出叹息。在妙州的那一夜,也是这样的月光雨,看着天香留下的纸条,然后独自一人纵声大哭。就在那场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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