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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存在着,又不可能抹去得了,对许多人来说,一生之中就算是假的快乐也得不到──例如她自己、还有她的上半辈子。

若还有下次,还有另一个机会,纵使是假的快乐她也会珍惜,牢牢地抱紧在怀里,绝不推开。就算是假的快乐,她也发誓全都要给她。

「…喂、你是怎么了?」急切担忧的声音,是冲破黑夜与幻梦的光。

冯素贞在天香用力摇了第三下后醒来。她看向顶上以手肘撑起身子、正张着那双熟悉大眼回瞧自己的天香,迷惘疑惑地问:「怎么了?」

「这是我问你的话啊。你是不是作恶梦了?」

「…抱歉,我吵醒你了。」冯素贞歉然地扬起浅笑。本是一睡便天塌下来都很难清醒的枕边人啊,她突然敛住笑容。「我说了什么吗?」

「没有,所以我才会叫醒你。」天香看来不像是说谎,因为那表情实在是一头雾水地让人想发笑。「作恶梦还这么安静,对身体不好。」

冯素贞感激地轻笑一声,之后于床上坐起,天香也跟着起来了。见她肩靠床柱的模样,柔媚纤弱,透着些许茫然无助的迷愁,脆弱地使天香心口都隐隐抽痛。一袭纯白的里衬衣,像是呼应冯素贞稳当的睡姿,只在颈间微微松垮,展现出唯天香得幸能见的细致肌肤。

然而,沿着清瘦洁白的肩膀往后望去,一道道与肤色明显不符的错杂伤痕,即便是在柔和月光照耀下,也清晰地难以隐藏。冯素贞拨开垂落胸前的几丝长发,在若有所思的沉默中,那样的姿容清净如画,甚至是来自幻境般不够真实。

望着夹于乌黑秀发的鲜白五指、月下流丽的颈部线条、玲珑有致的女性身姿──天香吞了口口水──这些、全都是我的。一这么想,便激起熟悉的口干舌燥,身体比理智更清楚明白此时的渴望。她猛地拍打自己的脸,啪啪的巴掌声引起冯素贞的愕然注视。

「公主,你做什么!」

「唔…我、正在惩罚自己。」天香的手腕被抓住,笑得很尴尬又很惭愧,双颊像蒸笼中热呼呼的包子。「你明明看起来这么困扰,我却想到奇怪的事,真是对不起。」

「奇怪的事?」

「我正在想你的心情什么时候会好。」

冯素贞无奈地笑了,眸子幽深柔媚。「这并不是奇怪的事吧?」

「…但紧接在那之后的很奇怪啊!」天香红起脸,口吻激动地解释:「我最近变得好奇怪,简直像个□熏心的男人!不论何时何地,只要看着你,就会想…」

虽然天香没有说完便只顾着摸摸自己烫红的脸蛋,但冯素贞总算明白对方所指为何。若在平时,她也定会感染与天香相同的害臊,因为自己也曾思考过,身为女子却对伴侣拥有难以启齿的浓烈yù_wàng,这在世间里是从未听闻的异事。若告与他人,怕也是冠上个行为不检、心思不正之名吧。

对与自己相守的人产生亲近的渴望,如此喜悦又幸福的感觉,在伦常礼教中却是错误的事。冯素贞一方面质疑着究竟是哪里有错,一方面又放纵自己屈从于那样的□而行动。有许多次,天香甚至不知道某些事后经她表述、太过脸红心跳的举动,其实都是冯素贞狡猾而刻意诱惑她的手段。

女子竟也会沈溺于女色,此般惊世骇俗,有几人曾听闻?

「…公主,你喜欢我吗?」顺着天香肩膀的长发,冯素贞凝视它们缠绕流泄于指尖。

天香先是愣了楞,然后诚恳回道:「当然啊,我每天都说很多次的。」

「可你为何会喜欢我?就像你说的,我既古板又无趣,不够豪爽、不知放松、不喜冒险,还不是个男子汉…」

「等等、等等!你怎会突然这么说啊?」天香皱起眉,没耐性到了极点。「这种话题已经太过时了,换另一个行不行?」

冯素贞低下头,一副被主人责骂的家犬态势,看来真是比一般女子的楚楚可怜,更显得如孩子般纯真无辜。「…我只是想再听你说一句“喜欢”而已。」

天香叹了口气,难道今夜困扰冯素贞的便是这种无聊的事吗?这个人,为何老是会自己吓自己?

抓住她的肩膀,促使两人视线相交。

「冯素贞,我喜欢你!我对你的爱就像今夜的月亮璀璨,就像早上的太阳永恒!我爱你那胜过甘蔗的特制冬瓜茶,我爱你那像湖里的蝌蚪般生生不息日益壮大的抬杠技巧、我爱你那像夏天的蚊子一样打也打不散的无奈叹息……啊、你能不能别偷笑了?」

莫说被告白的人,就连告白者自己都忍不住,笑着打破了毫无情调的爱语。

「公主,这真是自东方胜那句“天下第一美女就该配天下第一猛男”之后,我所听过世上最离谱的情话了。」冯素贞笑得眼角都微泛泪光。

天香高高地挑起眉,难得会从此人口中听到没想过会听到的名字。「这是我们东方家的特色,仅此一家,别人没有的。怎样,有没有很感动啊?」

「有。」冯素贞的笑就像在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我好感动,公主。」

「感动就好。」天香也自我满意地点点头,不是为了说出那可笑的情话,而是因为终于挥散冯素贞的愁思、还成功地逗笑了她。

这实在是件很有成就感的壮举,莫怪乎古有帝王愿为一笑倾城。当心上人笑开的瞬间,天香觉得自己正是站在至高顶端的英雄,坐拥美人,笑看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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