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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回去,去找王城,去看看他,这是个梦,不是吗?”

“等等,先换上衣服”,许若摁着我坐下,从衣柜里找出她的几件衣服,“你的衣服没法穿了,先穿我的吧,我比你高一点,不过衣服应该还合适”。

我没说话,呆呆的任凭许若帮我脱去睡衣,换上衣服,等换好后,她拿起梳子把我的头发梳理一下,说:“走吧,我陪你回去”。

许若拉着我的手,把我牵下楼去,我坐在车子上望着两边的高楼大厦迅速向后疾驰,一股难以诉衷的悲哀迎头而来。

车子在楼前停下了,我冲着跑上去,喘口气,定一定神,拿出钥匙小心的打开门,慢慢推开,心里希望着王城还在,可屋里空空的,什么也没有,我的希望落了空,心冷了下来。

我走到王城的房间,摸着我们一起玩过游戏的电脑,摸着我盖过一夜的被子,摸着他喜欢弹起的吉它,看着我们一起打扫过的房间,看着我们一起擦过的玻璃,看着我们一起吃过的方便面,这一切的一切,还是那样熟悉,可这一切的主人,却已不在。

我坐在王城的床上,又流下泪来,他的床头还摆着他和他前女友的照片,他曾经对我说:“刘淇,她跟我分手我不怪她,真的,我就怪我自己没本事,留不住她”。

照片上的王城笑的那么阳光,那么温情。就在刚刚,这个人还对我说着他的养猪壮志,就在刚刚,这个人还和我一起唱歌,你让我怎么去相信,一眨眼的功夫,他与我已阴阳相隔?我捧着照片,泪一滴滴的落到了他的笑脸上,久久的凝聚在那里,散化不开。

许若的公司很忙,不能时刻陪着我,我让她忙自己的就好,我自己能应付的来。许若没再说什么,只是每隔一两个小时发个短信或打个电话问候一下,听着她关怀的话语,我的心里感到了一种切实的暖,对她充满了感激。

王城的父母来了,他们抱着儿子的尸体,哭晕了一次又一次。我和李振在旁边站着,跟着他们一起哭,他们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他们年纪大了,还要指望这个儿子来养老,现在,儿子走了,儿子不要他们了,白发人送黑发人,那是一种怎样的伤恸?

王城的妈妈捶打着王城已经僵硬的身子,大哭大喊着:“你怎么能这样啊……你不孝啊……你怎么能撇下我和你爸就先走啊……”

王城的爸爸跪在那里,抱着王城的头,抽泣着低语:“城子啊,我们不怪你了,你想养猪咱就养,只要你回来……你想干吗……咱就干吗”。

母爱如海,父爱如山,我望着这双浸在悲痛中的父母,他们的头发几乎在一夜之间发灰发白,我不知道该去做些什么才能抚平他们胸中的悲恸,只有泪眼婆娑的看着他们佝偻的背,霜白的发,和他们一起恸哭。

终于,我忍不下心再看下去,捂着嘴跑到洗手间,死死咬着自己的胳膊,再次放声大哭。

在法官的调解下,肇事车主赔偿给王城父母8万块钱,王城的父母不服,提出上诉,但车主请了有名的律师,也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两个目击证人,指证是王城先违反的交通规则,律师又在旁边颠倒黑白的乱说一气,弄的我们有口难辩,有愤难发。

王城的父母是朴实的农村人,没有关系,没有背景,不会耍手腕,他们的上诉就这样被驳回了。王城的妈妈对着肇事车主恨恨的说:“等着瞧吧,恶有恶报!”车主摇着头转身上了他那辆黑色本田,他在上车的那一刹那,我竟看到他在笑。

这时的老天跑到哪儿去了?如果苍天有眼,为什么不能打个雷劈晕这个把人家儿子撞死还能笑的出来的混蛋?一条年轻的生命,就值8万块钱吗?我们就这么不值钱么?

我和李振带王城的父母回到住处,帮着他们整理王城的遗物。到王城下葬的那一天,我和李振还有许若都去了,已经长起穗子的麦田上,立起了一座锥形的新坟,坟头下,掩埋着一个鲜活善良的大男孩,还有他那未实现梦。

王城的父母在儿子的坟前再次哭晕过去,乡亲邻里们把他们背回了家。前来吊唁的人们渐渐散去,他们有的摇头,有的叹息,更多的,是沉默。

大悲无泪,大悟无言,大笑无声。我们三个一直静静的站在那里,没有言语,没有动作。直至此时,我依然不能相信王城已离我远去,直至此时,我依然感觉自己只是沉浸在一个不能醒来的梦魇里。

有风吹过,吹乱了我的发,许若走上前,悄悄握住了我的手。

我想到王城临终前的话:“我这是……在做梦吧,这梦,真疼啊”,王城,你那不是梦,梦里,我们不会那么疼,只有把梦糅杂进现实,才会疼。

我摸着坟上微微湿润的泥土,轻轻说着:“王城,在这块你曾踏过的土地上,好好睡吧,但愿你去的天堂,是一个与这里完全不同的世界,但愿你在那里,可以轻易实现你的梦想”。

王城入葬后,许若留给王城的父母十万块钱,她说她和王城相识一场,能为他做的,只有这些了。王城善良的父母起初说什么也不要这些钱,后来在许若的再三劝说下才勉强收下,临了,他们对着许若鞠了一躬,泪眼朦胧的说着“谢谢,谢谢”,许若不忍再看,快速走出房间缩在角落独自哭泣起来,我走到她身边,轻轻把她抱住,许若抽泣着说“其实我可以做的更好,我可以帮他们找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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