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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问对方能否接受旬旬。她贪心以致受骗上当,可当她怀着发财的希望时,除了憧憬衣食无忧的晚年,还不忘给她倒霉的女儿计划留一份嫁妆。

旬旬心知,池澄揭开底牌后自己是满盘皆输,可她不能搭上她妈。她也想好了,如果不能从骗子那里追回账款,她会卖掉谢任宁留给她的房子,当然这还不够,她还有一无所有基金呢。这存了二十多年的基金为的不就是这一天吗——一个错误的念头再加上一个错误的抉择,结果就等于一无所有。

“你想什么?”池澄低声问。他的气色更差了,神情委靡。如果说之前旬旬的挑衅让他短暂地打起了精神的话,消停下来之后,伤势对他的耗损才逐渐显示了出来。

旬旬吃完手上的干粮,面无表情地回答道:“不关你的事。”

池澄仿佛也猜到了她的心思,有些不自然地沉默,过了一会儿,才缓缓道:

“我是故意把周瑞生介绍给你妈的,但骗走你妈那么一大笔钱不是我的意思,你不能冤枉我……虽然在你妈借钱的时候我猜到了一点点……你别那样看着我,谁让你妈那么豪爽,周瑞生不是好人,我早就说过的。”

“我现在不想听这些。”

池澄仿佛没有听见旬旬的话,又说道:“我不知道我在你心里算什么,可能失去一个不爱的男人远没有我想象中那么痛苦,所以,我觉得让你破点儿财也不坏。若换作你,你会提醒我吗?”

“换作我?那我们根本就不会认识,也不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

池澄犹豫了一会儿,才用几乎听不见的音量说了句“对不起”,但他很快又做出解释,“我是为把你拉下来说对不起,不是为之前的事道歉。反正你也打我了,我更没有什么亏欠的。”

他慢慢地躺了回去,脸色苍白,嘴唇发乌,体温在急速下降。旬旬最不愿意看到的事也发生了,天上乌云滚滚,没多久就全黑了下来,气温变得更低,周遭出现霜冻的迹象。

池澄的干粮只吃了一点点就放到一边,旬旬用水泡软了,强行用野炊勺子塞进他的嘴里,“你再不吃一点儿热量小心没命,今天晚上可能会有冻雨。”

所谓的冻雨,是南方的雪,米粒一样的冰碴子混合雨水降下,是最苦寒的天气。某种程度上说,南方冬季的雨夜不比北国的大雪天更容易度过,那赛气是会和着湿气渗入骨头、心肺里,根本不是衣物可以抵御的。

这话说着,顶上的树叶已经发出沙沙的声响,那声音比寻常的雨点要更凌厉。

池澄苦笑:“我都不知道该说你料事如神还是乌鸦嘴。”

旬旬已经给自己和他都套上了一次性雨衣,身边树叶枯枝虽多,但潮湿得根本无法点燃,她把仅有的一条备用床单裹在池澄身上为他留住一点体温。

“算你厉害,你到底从哪里看出今晚会有冻雨?”

旬旬说,“从天气预报里。”

池澄笑了起来,可他的意识仍在逐渐模糊,冷成了他唯一的感受,进入残存思维的最后一个画面是火把的光亮,然后人声逐渐密集。他离开了一个怀抱,被人抬了起来,可手依然抓住另一只手不肯松开。

第三十二章:别无选择的依存

池澄好像立身火海,周身每一寸都被灼烧得剧痛无比,挣扎中遥望远方,焦黑残垣的另一端却是一片宁静的海,旬旬站在浅滩,听到他的呼喊,回过头轻颦浅笑,梨涡若隐若现。他不顾一切地想要冲到她的身边,却发现一条腿已经被烈焰团团裹住,她的身影和笑容都越来越远。

他在绝望的惊呼中惊醒,发觉自己身下已不再是湿漉漉的荒草,没有打在脸上生疼的雨夹雪,没有凛冽的山风……虽然痛楚的感觉清晰依旧,但是他很快明白自己已经脱离了险境。

他用尚能动弹的那只手略撑起身子,却发现自己所在的地方并不是医院,也不是酒店,而是一处简陋的民房。虽然窗外依稀能看出是白天,但逼仄的房间里黑洞洞的,乌黑斑驳的墙壁渗出一种老房子特有的霉味。他睡在一张铺着棉絮的木板床上,周遭唯一的摆设是张破竹椅。

池澄疑心又是场梦,单手摸索着自己。脸上的创可贴换成了纱布,左手也同样被厚厚一层纱布裹着,想坐起来,腿部剧痛难忍。他惊恐地掀开被子,幸而两条腿都还在,只不过其中一条被打上了简陋的夹板。

身上穿着的旧衣服不甚合身,不但有点紧,还有着恐怖的小碎花……池澄扯着衣服四下张望,旬旬并不在他身边。脑子里仅存的念头就是大声喊她的名字,刚张嘴,喉咙被火炭灼过一样地疼,他想象中的大吼只不过是有气无力的低唤。

池澄忽然有了个离奇的念头,自己该不会是穿越到某个陌生的时空了吧?好在这时视线扫到了覆盖在被子上的橘红色冲锋衣,他这才把悬到嗓子眼的那颗心略略放下。那是某人的终极装备,既然衣服还在,就算是穿越到原始社会,至少她也不块过来了。

正想着,房间里的木门“咿呀”被人从外面推开,旬旬怀抱着一堆衣物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戴头巾的中年妇人。那妇人手上端着碗,一见他醒了,笑着说起了他不怎么听得懂的方言。

池澄从头到尾都不怎么搞得清状况,只能用眼神傻乎乎地追随着旬旬。妇人放下碗又比手画脚地说了几句之后,掩门走了出去,只有旬旬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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