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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小朱不理会,领着我们三个直奔食堂——放学已经这么久,再不去,连菜剩下的那点汤都抢不着了。

这就是朱霍健与赵清明老师的第一次交锋。谁都没想到,与其后几次相比,这一次居然是小朱最幸运最占便宜的一次了。我常常觉得,他们俩的纠缠,似乎是上辈子注定的。五百年前,三生石上已经刻好了那个开始和结局。

点名事件之后,赵老师算是记住朱霍健了,并对他产生了深深的愧疚。这种愧疚直接导致了小朱的悲惨大学生涯。我们俩个班加一起一两百人,一起上赵老师的无机化学课。堂堂课点名,那是不可能的,所以逃课现象是屡禁不止。谁都能逃,谁逃了都没事,就小朱不行,因为赵老师记住他了。

有一次,天下大雨,早晨谁都不愿意起来上课,而且那天只有一节化学课,逃了一节,就可以玩一天。我们寝室四个人商量着在寝室斗地主。正h着呢,学习委员大美女柳茗诗给小朱打电话。

“喂,朱霍健吗?你在哪呢?”

“寝室啊。”

“这节是化学课你不知道吗?赶紧来上课!”

“不行,我光着呢衣服都没穿……哎阿尧给我点一下烟,我手太忙……”

我赶紧伺候着。

“喂,你干什么呢?”柳茗诗急了。

“斗地主,你玩不玩?”

“朱霍健!”柳茗诗听声音是真急眼了,“你听着,这节课你必须上,我现在身边有人,有些话我在电话里不好跟你明说……”

“得啦,是不是班长在你旁边啊?安啦安啦,老师又不会点名,一俩百人,缺几个他看不出来,我们寝室都不去了。有人要问,你就说我嗓子疼去医院了。”

这时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含含糊糊的声音:“你咽喉痛?”信号不好,杂音很大。

小朱嘴里叼着烟,手里拿着牌,脑袋和肩膀之间夹着电话:“对啊,班长啊,我有咽炎,就刚刚得上的……哎别动,我出三个k!绝杀!”

“我听你说话声音很洪亮啊,我不是班长。”

“你不是班长你丫是哪头蒜?还管得着我了?”

“我是赵清明。”

小朱一愣,脑袋放正了,手机“啪”一声掉到桌子上。我赶紧帮着小朱捡起来:“喂喂,赵老师,我是李尧啊我们今天……”

那边已经挂了。

小朱悲惨的地狱生活远远没有结束。所谓“苦不苦,想想红军两万五”,朱霍健的长征,就这样开始了。

小朱不再逃课,堂堂课坐第一排,绝对“脸熟”。可是这也没什么大用,还是那句话——赵老师记住他了。

让老师记住一个学生的坏处很多。比如每堂课都留作业,超级难的作业,做出来的简直是非人类选手,像我们寝室这种,不拿国家级奖学金,不争第一,不考研的“三不”选手,次次写作业那是不现实的。好在老师在一百多人里只抽查那么小猫三五只。寝室老三,从来没写过作业,从来也没有被抽查到。但小朱就不行了。他只有三次没写,都被赵老师发现了。而且赵老师有言在先,三次抽查全不写的人,平时成绩为零,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不知道情况的人都说:小朱怎么这么点背啊?

知道的人都说:赵老师也太变态了,每次都抽查小朱的……

具我分析,赵老师因为叫错朱霍健的名字,特别是第二次在走廊上的恶劣会面,而自认为使小朱承受了巨大的心理压力,于是带着深深的愧疚之情对这个有着悲剧名字的可怜学生百般照顾。

怎么照顾?自然是在学习上精心雕琢他了。点名一定要点他,查作业一定要查他,提问一定要提他。这一雕琢不要紧,却使我们的朱霍健同学承受了真真切切的巨大的心理及生理压力。心理压力好理解,生理压力,其实也蛮大。别人不知道,作为他同寝的我可是很清楚的。我曾多次看见小朱在写不出作业时一把一把往下撸头发呀……我真怕他二十来岁就秃顶啊。

所谓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又所谓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又又所谓欺负人不能可着一个人使劲欺负。反正甭管怎么说吧,我们的小朱终于爆发了。

在一次化学课小朱睡着,赵老师又拿粉笔把他砸醒后,小朱“腾”一下站起来,伸手一指赵老师鼻尖,怒喝一声:“你妈……”

满室寂静。所有同学目瞪口呆。

我赶紧一拉小朱衣角。

小朱总算从睡迷糊的状态中及时清醒过来,眨了眨大眼睛,讪讪一笑,弱弱地说:

“……身体挺好的哈。”

☆、第二章

小朱的年龄是我们寝室最大的,本来我高中复习了一年,就够呛了,没想到小朱复习了两年,一下子就抢了我老大的位子。

刚开始我和老三老四没好意思细问,毕竟这是人家的伤心事不是?后来熟成了穿一条裤子的,聊天提起来了,小朱就说了。

丫竟然不是高中复习的,是小学!

那时小朱小啊,淘气啊,不好好学习,上二年级时老师说,这孩子学习跟不上,让他再读一次一年级吧。于是,小朱降级了,成为了我所知道的唯一一位小学二年级课程跟不上的人。

后来小朱读完二年级,没通过三年级考试,老师又把他撵回了二年级。这样,小朱一共念了二次一年级,二次二年级,算是复习了两年。

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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