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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会儿嘴吧,你不累啊?”

他看着我眨了下眼。

我拿开手,凑到他脖子边闻了闻,说了一句:“还真是臭了。”

他表情顿时就委屈了。

我笑了下,在他旁边躺下,轻轻抱着他。我按照平时他的腰围伸的手,结果空了一小圈。我顿时心里一疼,真他妈烦人。

他也安静了,亲我头顶一下,然后就闭了眼。

我陪他躺了一会儿,他以光速睡着了。我捏了捏他的手,然后去值班室找护士。我说是张子剑家属,护士看我一眼,说:“家属挺帅啊,这么多天才来,我都要以为那是个留守儿童了。”

我笑了下,她接着说:“他这个挺严重的,急性肺炎,烧好几天了没压下去,有点转支气管炎。”

我皱了下眉,“为什么烧退不下来?打了几天针都没用是吗?”

“之前退了一天,后来温度又上来了。这种病就这样,还不像皮外伤或者别的什么,手个术就什么都完事儿了,这就只能靠打针吃药,反正现在最主要就是得让他退烧,这么烧下去不行,好人都烧傻了。”

我对这方面一窍不通,这个时候有点后悔当初选专业的时候没有学医,我问她:“物理退烧能管点用吗?总不能就这么干等,要一直退不下来呢?”

“必须得退下来,现在是支气管,烧时间长了再转别的呢?他这是肺部炎症引发的高烧,物理退烧没有用,不过你要是闲着的时候给他试试也行,拿酒精擦擦,聊胜于无吧。”

“他这是怎么引起的?前几天走的时候一点征兆都没有,这么突然。”

“所以说是急性么,都这样。反正你好好照顾吧,应该没什么事儿,多吃流食和水果,忌口什么的你应该知道,辛辣生冷蛋腥奶全忌,咳痰的时候有血丝不用紧张。对了,用给你加张陪护床吗?”

我点头,“有空床就给我加一张,没有的话就算了。”

其实就算有张陪护床,张子剑也不会让我去睡。

护士一副了然的表情,“那我不给你加了,现在医院床也挺紧张,他这不像动手术的身上有口子怕碰,你俩挤挤没事儿。”

不知道是她太明白还是把我俩想的太单纯,这也太坦然了。那我就更坦然了,过了这也多年早就没羞没臊了。

我回去的时候张子剑还在睡,我坐在他旁边,心里发沉。我对肺炎这病有心理阴影,小时候我家对门的小孩,我俩玩的好好的,后来他家挺长时间都没人,再回来的时候小孩就没了,肺炎。

之后挺长一段时间我都以为肺炎是绝症,在我心里的严重程度堪比白血病。

张子剑一睡又是三个小时,我出去买了点用品和两碗粥,回来的时候竟然还没醒。他这么个睡法我有点害怕,收拾好东西我就把他叫醒了。

他乍一醒的时候还有点迷茫,有点不知道今夕是何夕的意思。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要张嘴说话,使了股劲没说出来。他皱着眉清了清嗓,挺痛苦的样子。

我不想让他说话了,我捏捏他脸,“你是猪吗张子剑?一睡就三个多小时,啊?是不是猪?”

他还是想说话,我捏住他的嘴:“我现在有点嫌弃你的声音,你闭嘴吧,太难听了。”

张子剑的灵魂受到了重击,在他的精神领域倒地不起,收到了成吨的伤害。

“咱漱个口吃点粥行吗?”

他冲我比了个刷牙的手势,我无语,看着他费劲吧啦去洗手间洗漱了一番。这傻逼还要洗个头,我赶紧把水龙头关了,我要是不看着他他就在作死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了。

“我只是嫌弃你声音,没嫌弃你外观,你现在依然英俊,帅得一逼。”

他放心了,回去盘腿坐着,等我喂他吃粥。我把粥往他腿上一放:“自己吃,手折了吗?”

他用一种哀怨值x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我没理他。于是我俩面对面盘腿吃粥,自己吃自己的。吃到一半,我电话响了,是我妈。

“喂,妈?”

我妈豪气的声音从听筒那边传过来,“儿砸?”

“啊,怎么了妈?”

“那啥,你明天过来吃饭啊?你爸一个学生今天送来只羊,我给卸了,妈给你做羊蝎子火锅?还是你想吃羊肉蒸饺?子剑回来了吗?我记得子剑爱吃羊肉。”

“你们吃吧妈,我俩回不去。子剑肺炎,我在这边看着他,不定什么时候回得去。”

我妈吓一跳:“哎呀呀呀,肺炎?咋弄的?”

我忽略张子剑阻止我不让我说的手势,跟我妈说:“谁知道他,挺大个老爷们了出个差还能病在外头。”

张子剑苦着脸。

“那你能照顾好吗?严不严重啊?那啥,你给我订张机票,我过去!”我妈想一出是一出,接着说:“上哪出差了?远不远?要是不远的话我坐火车去也行!”

张子剑连连摆手,吓得不行。我笑了,“别了妈,他不用怎么照顾,有手有脚的,你来的话他在婆婆面前放不开。”

“有啥放不开?你不会伺候病人,妈会!我得去!”

“真不用真不用,你俩下周三不得走了吗?让你跟旅行社联系,你们联系了吗?得把身份证号给他们。”

“给过了,你真行啊?”

张子剑在这边脑袋都要点碎了,我笑的不行:“真行,你快好好收拾东西,出去好好玩,给我带两袋牛肉干啊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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