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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梅会意,忙清理一处书案,染翰操纸,把笔递给了高士奇,容若心生雀跃趁势挨着雪梅,低声道:“得想辙把他支开。”

雪梅把眼睛乜成一条缝儿,“先生在课上,好意思么?”

那高士奇擎笔半响也未落下一字,突然抬头,“一时无感呐,写什么好呢?姑娘可有才思?”

他问得突兀,雪梅一时踧踖,胡乱捏了几句,“烟霭凝雪,鼓瑟鼓簧。为以乐哉,载歌载觞。攸攸萧萧,有风南山。慨独在公,心匪可转。清琴霄汉,皎皎云间。日月相辉,我心匪石......这样,如何?”

高士奇连连颔首,“姑娘才思,颇有韵致,不简单呐!”

容若做了个请的手势,“那就请先生令此画形神俱美,妙笔生花。”高士奇嗯了声,回头看了雪梅一眼,径自笔饱墨酣,淋漓挥洒。

“诗书笔墨自然要有香,学生为老师添香。”雪梅直绕书案,顺手牵了牵容若的袖角,他会意立刻跟上往北间去了。

雪梅在香案上捻一小块炭墼将之烧透,再用细香灰将炭墼[tan 激]①在香炉中填埋,戳些许孔眼以便炭墼接触氧气而不被熄灭,容若把云母、金钱、银叶、砂片等一一递到雪梅手中,“我觉着咱们愈发艰难了,私下说句话也这样波折。”

她并未看他,只忙着用筯[zhu]②搠眼以通火气,“哥子省省那些牢骚吧,你我如今还可见面就是万幸,对我而言也不算艰难了。”

他低着头看她,有些着急,“怎么?还生我气?”上下打量她的脸色,“咱们不都说好了么?同甘共苦,其利断金。”

雪梅想了想感到很窘迫,喟叹道:“我家虽落败了,不论怎样,好歹也是名门世族,若要效仿文君私奔相如,我舒穆禄氏出了个引诱男人夜奔的妖怪,扫了祖宗的脸面不说,连累你也旦了不忠不孝的名声,我可担不起这千夫所指的唾骂。说句实心话我很想同哥子白首不相离,可你得容我想想,这一步踏出去不仅仅是意气......”

“还想什么?怕坏了自己名声?府里哪个还想着管你这些?不过用这些字眼儿束着你罢了,你若真认了死扣,就是上当!得做他们一辈子的提线木偶!不单误了你自个儿,也误了我!”他摆摆手,“咱长话短说,今儿不是跟你打商量来的,难得时机莫错过了,过几日除夕就是老太太寿辰,你打点好行装,以待那日咱们夜逃,至于去哪...路上再说,就这么着!”

有些事情需要从长计议,容若深知权倾可怖,尊亲竭敬的道理,但自己的婚姻与权谋扯在一块,平白摊在雪梅头上,或多或少心有不忿,他意难平,觉着冤。明珠向来烦感儿女情长,自己儿子折在这上头,杀伐决断的事也能做得出来,形势迫在眉睫,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只有逃遁。

他说的很有道理,意愿刚毅且决绝,肝胆相照的让她无法回绝。他全情投入视她为自己的另一半,付出去的真情是必要一翼一目相濡以沫,生死连枝,白首契阔。

雪梅心里惝恍不安,容若手指轻轻划过她的脸颊,四目相对,一个希翼而望,另一个恻然动容,“不是我做事积粘,越大的事越要沉住气,你我私逃无疑两个结果,一则咱们能逃出生天,以后便可过上安生日子,那自然皆大欢喜;二则...皇帝看上的女人跟别的男人私逃,自然脸上无光,定不会大张旗鼓的去抓人,事出自明珠府,定让舅舅出面,到那时不幸被抓回来是必将你我星散禁足。”她目光灼灼含着泪珠,“所谓真情是为了对方着想,若只为满足一己私欲便谈不上真情,若有那日只盼哥子不要做破釜沉舟的傻事,哥子可以为了我做任何牺牲,那么我也可以为了哥子忍辱斩情,与其挣扎痛苦,不如放手也尚算得真心实意的成全!”

容若听了神情似乎很坚定,一步一步向她逼近,贴到她耳鬓边,低声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也是成全!”他把出府的腰挂塞进她手里,低头而视那腰挂另一端坠着一幅竹梅双喜莲花纹玉佩,玉质温润如羊脂,上用莲花作底,梅竹二君争艳辉映,一对喜鹊登梅报喜,俨然成就一番“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千里,两小无嫌猜”的况味。

雪梅看着玉佩怔出了神,捧着香炉走出来,早已不见容若的踪影,花菍在身上打着帕子,嘴上咕咕囔囔地走进来,雪梅问她怎么了,她沉了脸,“不知那东府里大爷撒癔症还是怎的,冒冒失失地从月洞门里出来,正赶上我端着茶盘子,两下里一个迎面,扑澄了我一身水,污糟猫似的弄得一身脏!他连句话都没有,臊眉耷眼的跑了。”

雪梅想了想,不以为然,“甭理他,他肚子里尽是坏水,以后看见了躲远点。”

花菍答应着,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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