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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着皇帝的视线仰目希骥着,皇帝瞧惯了她恭谨淡雅的模样,这厢她一反常态,倒把皇帝唬懵了,神色凝重道:“你究竟...还是吃了太多的汤面餬餬......”

她很力地摇摇头,“奴才脑子不糊涂。”

“好了,你的心思朕知道。若想换至御前,还需太皇太后首肯才是。”煞是宠溺地抚着她的头,“知道你艰难,先就忍一忍,得了机会朕必会想着。”

她连连摆手,撩起袍子泥首跪地,“奴才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只是想恳求皇上宽宥。”

“你想让朕宽宥谁?”他见她着实郑重,匍匐恳切地跪在自己面前,心下已经了然,顺势指向宫外,“你想让朕饶了她?那可是下了黑心要至你于死地的人?”

她依旧垂着头,脑中凝神细想依依言道:“不,奴才并非这样认为,也许她有苦衷,若或是利欲熏心,不过一时迷惑颠倒罢了,那正是年少气盛的年纪,被人蛊惑了也是有的。况且奴才自个儿也有私心,奴才初进宫不久皇上便要为奴才开革一个人去,无论那人曾作过何种手段,此事若要在宫内宣扬开了,奴才的名声怕也是要被别人构陷成魅惑圣心的妖孽了,那么奴才又将何以立足?”

皇帝眸中闪动,心内倒暗生了几分赞许之意,“难为你想得这样长远,并不以朕之属意恃宠而骄,本性淑慎端良亦是朕倾慕你的地方。”将手伸向她眼前,她身上微微一凛,只得把手搭在了皇帝的手心里,不想皇帝一把抱住她,“你不是妖孽亦不曾魅惑于朕,一切都是朕心甘情愿的。”

这样的突如其来,雪梅防不胜防,只得任由着皇帝抱着自己,两只手形同鸡爪子般僵在半空,她瞪愣着一双眼,不大好意思地看向站在一旁的梁九功,也见那梁九功讪讪地将身子侧过去捂着半张脸目,唇际蔓至两颊笑意迤涎。

此时,御前随侍小太监魏珠跪在远处回事,“回禀万岁爷,那卫氏念荷已揪在殿外,如何处置还请主子明示?”

皇帝并未回身,只上手理了理雪梅耳鬓边细碎秀发,口吻极轻,似是家常一样地疏淡,“既如此,着管教姑姑在殿外发落了,便打发到辛者库去。”

魏珠“嗻”一声溜烟儿小跑,便无影了。

帝王的冷酷不是道听途说,雪梅这会儿心里悸悸的,皇帝对自己是与别人不同,世事无常谁也保证不了一成不变的事物,她和容若就是个例子,昨儿还依依相伴,永不言弃,今儿便各分东西,遥遥相隔,在宫中当差保命都还来不及,想他的情意现下也提不起半分了,更何况常伴君侧的隐忍与惊心,这便是伴君如虎的胆颤,她泥首跪地,恭恭敬敬地磕了头,“主子要没别的吩咐,奴才便跪安了。”

皇帝抿着唇“嗯”了声,她秉着一口气缩着脖提起袍子下了石阶,皇帝回手拽住了她,贴其耳鬓,吹风似地淡言:“你这么没心眼儿,在宫里头处处缩手缩脚的,你叫朕怎么放心?”

☆、光华浮槎

题记:光华浮槎, 岁月消陈迹。明河影下人依旧, 暮晚老树昏鸦。惊破一番痴梦,玲珑月华霜重。百转悠悠谁共,因风吹过梅花弄。

慈宁宫内尽西头的一间耳房,临窗的案上通亮了两盏昏黄的烛台, 绡纱的窗上便极快的映出两只清瘦的身影。窗格子透出两个影子,一个跪一个站, 好似时间凝固。

“好了, 别掉金豆子了!如今哭还有用吗?你把老祖宗交代的差事办砸了合该罚你到下处, 好在你心眼儿活泛, 替老祖宗顶了缸, 也不至于让万岁爷在这件事儿上继续翻扯。”那啜泣之声搅得苏麻喇姑甚是心烦。

卫念荷哭得愈发惶然,“苏麻姑姑您向来疼我,这回您得救我!辛者库那地儿着实腌臜, 念荷不想去!”

苏麻喇姑向来慈悲仁厚,她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也是,那个地儿实在不是人待的, 我和你阿玛是故友对你而言我自然看顾,只是你得让皇上消气不是?”她沉了沉又道:“不如这样, 你去浣衣局待些时日那里仍属辛者库管辖,只浣洗衣裳对你来说总算好些,你意下如何?”

卫念荷用袖子抹抹眼泪,“还请姑姑可怜, 念荷可还有出头之日?要在那里待到何时?”

苏麻喇姑沉吟道:“或许几日,或许个把月,总得照着皇上的心气儿来,等他将此事抛在脑后自会将你放回。”

卫念荷泥首下去在地上郑重地碰了头,“我如今不求别的,万望姑姑别忘了念荷才好!”

苏麻喇姑从阁中走出进入慈宁宫正殿暖阁中,她推开交四椀菱花的扇门,只见太皇太后靠在那楠木包镶榻上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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