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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让他觉得自己又被坑了,委婉的提了一句,“其实这个研究成果……也不是研究的很透彻了……”

小胡子摆了摆手并没有在意,接着问他,“那我们刚才来的时候看见一座岳渎亭,那个又是什么讲究?”

许钟舔了舔嘴唇,旁边胖子已经掏出笔记本等着了,而李阐站在飞手旁边正看无人机的航拍画面,根本不理他,他只能自力更生的说:“这个,五岳你们应该都知道的,渎就是圣水的意思了,古人认为天下有四条圣水,黄河,长江,淮河和济水。这五岳四渎构成了一个完整的祭祀体系,山川即为‘天下’,望祭山川就等同于祭祀‘天下’。秦人以白帝少昊为先祖,在雍畤长年祭祀,而白帝就是华山之神。”他的手指向东方,薄云之下,有一条大河静静流过。“而五岳四渎之中,只有这里,岳渎相望。”

小胡子啧啧了两声,还是叮嘱那胖子,“记下来记下来,一会回去记得把那个亭子也拍一条……”转头又对许钟说:“小许啊,你讲的这里我们文案全都没写,今天还真的多亏了你了。”

胖子也拿着本子凑过来,问他,“我们这个拍摄大纲里提到“山上摩崖石刻多为名家笔墨……”等等等等的,你说哪些是名家的?我怎么看这上面也都没有署名,谁能知道都是谁写的字……”

许钟想了想说:“南峰上的中天积翠?松天莲界?我对石刻真的不太了解,”李阐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的,说了一句:“镇岳宫石壁上了一个不错的,人间烟树。”许钟猛的转头看他,他这一下反应太大,连带着旁边的小胡子也抬头看向李阐,李阐面上却看不出丝毫端倪,仿佛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胖子说:“这都是四个字的,有没有字数多一点或者少一点多,有点变化那种。”

许钟脱口而出,“有,西天门上刻的‘陪睡’,就是两个字。”

胖子和小胡子面面相觑,李阐倒是看着他又笑了笑。

直到下山前他才知道,他们让他演的,是个皇帝。

第二卷

遇仙

1

纵然后世有无数传说,野史演绎,j-i,ng彩程度不亚于皇城里说书先生手中的那一沓话本,但在李阐眼里,那一天实在是再寻常不过的一天了。

前提是没有后面发生的那件事。

他身边只带了文珍一个随侍,寅时便从十六王宅溜了出来,在春明门口亮了亮腰里的金鱼袋,便畅通无阻的一路朝东而去。

这正是长安城一年之中最美的时候,灞水两岸烟柳延绵不尽,灞塬上桐花现紫似云似雾,空气中全是恼人的花香,然而这些景色却入不了李阐的眼底,紫衣白马的颖王殿下双眉紧锁,俨然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直到拐上去洛阳的官道,文珍瞻前顾后的一颗心才算放回肚子里,催马小跑了几步追上前面的主子,愁眉不展的问他家王爷,“您私自出京,皇上要是知道了可怎么办,今天您本该进宫谢恩的……”

李阐扬眉笑了笑,不以为意,“他一口气封我一个开府仪同三司加检校吏部尚书,我还不跑,等着给他干活吗?”

文珍自小服侍他长大,对于颖王殿下的脾气早都摸了个通透,但该劝还是得劝,这些官职都是虚名不假,但也不能这样说走就走了是不是?再说皇上这几日抱恙,本来就该进宫去的……苦口婆心的又叨叨半天,李阐终于烦了,撂下句话便扬鞭抽马,一骑绝尘而去。空留文珍哭笑不得。

写了谢恩的折子,托安王送进宫请安的时候呈上去——这叫什么话!文珍在原地愣了许久,无可奈何的长叹一声,

李阐的马是康国进贡的胡马,脚力惊人,刚过午时便已跑出去一百余里, 两人在骊山驿稍作休息,驿丞不敢怠慢,将人请进飨亭,奉上些汤饼小食,难免怕伺候不周被贵人怪罪,一直忐忑候在廊下,直到文珍从屋里出来,递给他纸公文,命他即刻差人赶往华州府,交于华州刺史林大人。

此去华州已不足百里,驿丞领命自去安排人马传递,而李阐也歇够了。

颖王出了驿馆依然一路朝东,路过华州府时却并未停留,文珍便开始猜测他家殿下的目的地是东都也说不定,毕竟殿下曾去过几次江南,舟车劳顿的赶路并不是什么稀奇事,但这样临时起意的情况确实从来没有过……

还没等文珍琢磨明白,李阐在前面岔路口停了下来,路边有块残碑,李阐下马细看,碑上字迹在百年前的那场连天兵燹中几乎泯灭殆尽,勉强可以看出一面朝向y-in晋故城,另一面指向潼关。

如果要去洛阳应该走潼关方向,李阐上马却直奔y-in晋故城,文珍便又想不明白了,这到底是要去哪?

日渐西斜,官道两旁是刚刚出苗的青色麦田,低矮的土墙围不住一园的梨花,蝶舞蜂喧搅成一团,李阐似是来了兴致,停下马指着远处那一片片梨园,告诉文珍,那就是府中夏日里贡梨的出处。

文珍并不明白这梨和他们今日的行程有和关联,瞪大眼睛看着他的主子,只听李阐又说:“你以后可以天天吃了。”

直到远远看见岳庙掩映在古柏间的黄瓦丹墀,以及早就摆开阵仗候在岳庙前的华州刺史,文珍才算彻底搞清楚状况,但等颖王真的把圣旨拿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是一脸愕然,包括起早贪黑被蒙在鼓里赶了一天路的文珍。

看着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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