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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少添随姚释从狱中出来,此时正是晌午之后,阳光正烈,两人本能的眯了眯眼,洪少添想起狱中姚焕致,笑着说道:“昔日陇西太守乃是您子侄后辈,他犯的错并不重,不如……”

姚释知道他话中意思,却是摇了摇头:

“皇上登基之后,大赦天下,他是能保得住命的。”但却保不住仕途,从此做个田舍翁倒也不差。

两人又提及陆氏兄弟,说了两句,宫中便有人来,说是燕追在寻姚释。

傍晚之时,陆长砚试图投缳自尽,以抵其兄罪孽。

自容涂英事败以来,大理寺中这样的情况就并不罕见。

但因为当初碧云险些折于陆长元之手的缘故,紫亘仍打听了,此时说与傅明华听,脸上尽是解气之色:“说是并没死成,他那兄长却是已经疯疯癫癫,苍天有眼!”

当日陆长元行事狠辣,使人对碧云下重刑,若不是傅明华早去一步,当时碧云险些受幽闭之刑,怕是命都难以捡回来。

所谓幽闭之刑,便是以重锤击打女子肚腹,若多捶打几下,奇恒之府都要脱出外y,in,重则丢命,轻则一生难以生育,十分狠毒。

傅明华拿了本书,听着紫亘提及陆氏兄弟下场,便顿了顿。

如今陆氏满门的下场,也是应有此报。

这兄弟二人当初害了梦中的‘傅明华’,如今才算是自食恶果了。

当日燕追攻入城中破的是安喜门,正是由陆长元镇守的,他用了什么样的方法,傅明华事后虽未仔细打听,但从只言片语,依旧猜得出些许端倪。

陆怀陈应当是死于陆长元之手,所以他最终才会承受不住那良心的折磨。

对于这样一个人,心志坚毅且不为外物所扰,为了心中的念头,撞了南墙也不肯回头,这样的报应兴许是最好的。

陆长元从出生以来,受其父教导影响,一心一意要保前陈朝杨氏血脉。

为一个陆杨殊之死,他不惜隐瞒对他真心欣赏的姚焕致而进入洛阳。

若他一开始没有生出想要算计自己的心思,兴许今日结果又不一样。

傅明华一开始原本也只是想借燕追之手,查出此人底细加以防备罢了。

可他打了主意到自己身上,而在傅明华嫁燕追之后,又深恐燕追将来算账,投靠容涂英。

一步错则步步错,在容涂英指示下与燕追为毒,而后闻氏死于秦王府人手中,陆怀陈也落到了燕追手上。

要是他悬崖勒马,止步于当时,兴许还能抽身。

但此人x,in.g情刚烈,爱憎分明,恨燕追杀陆怀陈,便恨其入骨,一心一意辅佐容涂英与燕追做对,本意是要为陆怀陈复仇,哪知恨意驱使之下,最终则使陆怀陈死于他自己手上。

陆长元此人心有信仰,毒刑拷打能伤他r.o.u体,却不能伤他意志分毫。

荣华富贵买不来此人绝对忠诚,唯有如此,以彼之矛,攻之以盾最好。

梦中的‘他’以陆怀琅换陆怀陈活着,为了保前陈皇室血脉,宁愿伤及陆家子嗣,心狠手辣,全了忠义,却坏了仁慈。

如今陆怀陈死于他自己之手,也算是他应有此报的。

就如紫亘所说,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傅明华想了想,“让陆长砚不能这样轻易的死了。”

她捏了书,微笑着侧了头去拨弄书角,听着书页被她翻弄出‘沙沙’的声响,眼底却是不带一丝热度:“若是这样死了,实在太便宜他们了。”

她翻了个身,薛嬷嬷便换了个姿势再为她压腿,傅明华看着紫亘笑道:“陆氏一门仍有余孽在,使其相互制衡便成。”

从曾经的陆长砚听从陆长元的话,试图接近傅明华的那一刻起,傅明华就没想过要轻饶了他的。

紫亘心领神会,点了点头。

想起当日曾挨过鞭打的碧云,傅明华曾说过,陆长元当初如此狠心,终有一日,他曾在碧云身上使过的手段,也会原封不动报应到他妻子身上的。

陆长砚欲寻死,却遭大理寺的人以许氏拿制住,求生不得,轻易求死不能的时候,清醒时的陆长元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那会儿傅明华曾说过的话来。

笑得了一时,得意一时又算什么,他终没笑到最后。

登基大典那日,傅明华站在宣徽殿后,看穿了衮冕的燕追正神情严肃的祭天,她想起了当日受崔贵妃指引,坐太后下首受命妇拜见的情景,那时只当已经是极其壮观,可看着殿外东西两路,文武大臣分两列,在礼部姜寅的示意下,叩首跪拜,那种壮观与肃穆,又哪是当日太后受朝拜所能比拟的。

第六百一十七章 归来

燕追正在祭告天神,离得极远,只能看到那抹明黄色威严异常。

傅明华目光落在燕追身上,眼也不眨,他今日穿着衮冕,极其隆重,与平日相较,更显尊荣。

他说了些什么,传进宣徽殿侧殿之中时,已经有些听不大清楚了,傅明华侧耳倾听,碧蓝也悄悄看了一眼外间,张嘴便道:“皇上……”

“禁声。”

她才刚开口,傅明华便比了个手势,示意她止住。

碧蓝便抿紧了唇,不敢再说话了。

傅明华心思集中在燕追身上,直到他祭天结束,礼部尚书再次唱念大典礼仪,她才问道:“刚刚说什么?”

碧蓝看了她一眼,她嘴角上翘,眼角眉梢都仿佛漾着笑意,眼中光彩夺目。碧蓝很少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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