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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起一步步朝家的位置走去。那是一栋两层楼高的房子,在白起七岁左右的时候落成,将近二十年之后,仍然十分有幸地保持着原貌。

又或许是那行李箱与地面滚过的摩擦声,替白起传达了归来的讯息。当白起还没走到楼下时,便听见了母亲走下楼梯的声音,那是一阵急促的塑料鞋底与楼梯木板之间的敲打声。紧接着是母亲呼喊白起的名字,饱含激动和期待之情,而白起竟提不起任何兴奋,低沉地应答了一声。见母亲微笑地伸出手向白起索要行李箱,白起的内心突然百感交集,不知何以应对,只能乖乖将手中的行李箱交由于她。她一定想不到,曾经那么优秀的儿子,带着飞腾出去的户口,又如此低调地回到了这个小村庄,她一定没有预料过这样的场景,白起这样想,白起竟然这样想着,虽然眼前的她如此的激动和喜悦,仿佛对这一刻的到来期盼了许久,但白起却会这样想,她一定对白起失望极了。

母亲指引白起来到楼下的房间,口中念叨着房间的凉快,她知道重庆是有名的火炉城市。在过去,白起还在读中学的时候,每年放暑假回到家里,他们都会把二楼的卧室搬到一楼来。说是搬卧室,其实就是两铺床和一张四方桌。那时候,苏昊和白起都在读中学的时候,每逢暑假家里还会多出几个孩子,都是白起的表弟表妹们。对了,忘了告诉你们,苏昊是白起的亲兄长,但其实也大不了多少,只比白起年长二十个月,学校里比白起大一个学级。自从白起和苏昊相继都上了大学后,白起母亲便是一个人度过整个漫长的夏天,别说卧室了,恐怕她连一铺床都懒得搬,而是摇着纸扇直接睡在了二楼木板上。如今,因为白起的归来,她又把卧室搬了下来。白起站在房间门口,把头探进去一看,天呐,这哪里是一间卧室!这是一间由教室简单改造成的卧室。教室?没错!一间幼儿园的教室,母亲是一名幼师,当了二十年了。早些时候在村中心或者小学校里招生,最近几年都在自己家里办学。现在放暑假,教室里的课桌椅被堆在了一个角落里,另一个角落则放着一张床,另外还有一张四方桌,一把靠椅,这就是白起眼前的这间卧室。

这接下来的一个月,白起该做些什么呢?写作,考研复习,还是备考教师资格证?白起不知道,但白起觉得有一点可以肯定,白起是不会再想回制造业去了。

第41章 乡村生活

迁户口是一件异常麻烦的事情,哪怕落后的中国社会也已经是信息化社会,哪怕相关部门也已经是与时俱进的信息化部门,但这些方便人类的高科技总是与他们普通百姓有缘无份,占不到一点便宜。那些天,从福建到重庆来回几下之后,白起总算是找到了所有的部门,盖好了所有的章,办妥了所有的手续,从两边的户籍部门拿到了这两张印着红色大章的证,一边是要准迁证,另一边是要迁移证。本来白起想人先回去,把户口暂时放在重庆。但母亲坚决不同意,执意要先把户口迁回去,人在回来,好像这户口比白起的人还重要。所以,白起从六月底准备回来,因为户口的事情把时间磨到了七月底,才带着那张户口迁移证真正回来。因为迁移证的失效性,回来第二天,母亲便领着白起,揣着那张迁移证,一起去了镇上的派出所户籍部。

搭上汽车,沿着省道公路,继续往东行驶。白起望着窗外的田野和山林,以及中途穿梭而过的村庄,心中感概万千。白起是多久没有走过这条公路了,公路两旁的事物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矮小拥挤了。想当年,白起就读初中的时候,这条路是多么的宽阔,当时的白起就像是从井底跳出来的青蛙,觉得视野好大好大,可当时的白起万万没有想到,白起只不过是从一口小井跳到了一口大井里而已。三年又三年,白起一级一级地跳,一口井比一口井大,没完没了。现在,白起回到了最小的那口井,追寻着失去的时间。

在派出所户籍部,母亲和那里的接待员说起了户口和工作的事情来。早在几年以前,大家都盼着可以脱离农村户口,纷纷寻求机会把户口迁到了城里,凡是考上大学的人,几乎都把户口迁到了大学所在的城市。仿佛这个农村户口就代表着你是农民的身份,而农民身份就是当今社会最低下、最卑微的阶层似的。母亲就是这样认为的,但白起不觉得是这样。农民作为一类职业,几千年来,形成了代代相传的勤劳、淳朴的本性。白起出生在农村,祖祖辈辈都是农民,从十岁开始,白起就开始务农,至少是当了六年的农民,白起这一辈子都摆脱不了农民的身份,但白起引以为豪。看看现在的农村,已经没有人愿意把自己的户口迁到城里了。甚至已经把户口迁到城里的,正准备着迁回农村,像白起一样。当然,白起不是为了分一块土地,才把户口迁回农村的,而且白起也很怀疑他们会不会分白起一块地。白起之所以答应母亲把户口迁回来,是避免一些麻烦,把户口挂靠在人才市场,一些手续不说,每年还要缴纳挂靠费。呵呵,人才市场,竟然会有这样的用词出现在现代社会,不愧是经济时代呀,白起可丝毫不觉得这人才市场与那人口市场有什么区别。也许你还会问,那白起以后想在城里买房怎么入户呢?白起想说,去你娘的商品房,哥可是要立志成为田园诗人的。谈起白起的工作,母亲就显得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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