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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言下之意如此,萧骋顿时额头冷汗如瀑,不知觉已将身退出了门楣。

空气瞬时凝重了,将欢靡的热力一分分冻却。

萧凛顿觉意兴阑珊,头也不回率众人似阵疾风去了,那喧嚣室内便只剩下吊着半口气的晏青衫和门外犹自不知所措的萧骋。

厅堂里渐渐有了人声,两个丫鬟模样的女子进门收拾残局,晏青衫最终被她们架了出去,身上披着来时那件青袍。

等人去的远了,萧骋才急急抬头,看见那宽袍广袖遥遥飘去,似乎被架着的只是件衫子,内里裹着的人早化了烟尘散尽。

周遭暂时寂静,萧骋在原地站了良久,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肯离去。

他看见先前那中年妇人在门角探头,慢慢将步移了去,问她晏青衫住所在哪。

女子是个七窍玲珑人,毕恭毕敬回了说住在东厢,然后又道了声可是,欲言又止只等萧骋追问。

萧骋会意,知道她不敢拦阻又怕晏青衫眼前再受不得恩客承欢,道了声放心后缓缓去了。

东厢只有一间大屋,燃着微弱烛火,萧骋推门而进时晏青衫正在桌前喝粥。

屋内空旷冷凄,四壁挂满精心描就的脸谱,不止不曾燃着火盆,便连张床也没有。

见有人来访,晏青衫忙忙起身,扶住桌角勉强站立。

萧骋入了门,见桌上一碗人参鸡汤热气正浓,便挥手要他先喝了再说。

晏青衫依言喝了,萧骋这才瞧见桌上余下的半碗残粥稀的能照见人影。

他觉着气氛凝重,便打了个趣道:“怎么,你们这里厨子舍得搁上好人参熬汤,却不舍得半把米煮粥吗?”

晏青衫淡淡回应:“纵厨子舍得,我们这些靠后庭吃饭的,又哪里喝的起那浓粥。”

萧骋一愣,起先不明白这话里所指,待到想的明白了,那心里却是一阵寒凉顿时失了语。

晏青衫见他沉默,只当是他有所图不便开口,慢慢挪步到门楣道:“若是要做,隔壁有床,我这里是向不招待恩客的。”

这一路他拿右手扶墙,左手便一直低垂着看来软弱无力。

萧骋上前,发现他左臂脱臼,尾指更是被人生生折断,于是催动内力将他关节复合,又寻枝条将那断指固定。

自始至终晏青衫不发一言,拿双斜长的丹凤眼冷冷睨他。

绑好后萧骋发问,问他年纪生辰家乡本名,他一概不予回答。

问的急了只回一句:“艺名晏青衫,本名婊子。”

那神态是不管不顾的,象巴不得谁勃然一怒将自己杀了。

热怀碰了冰霜,萧骋也一时无趣,迟疑片刻后起身别去。

到门口时回身道:“你这等样人物,本不该在这里,放心,我会想法子弄你出去。”

桌前晏青衫冷冷哼了一声,用极低嗓音回道:“出去了,您会放我自由吗?还是关在您自家牢笼,听我日日啼唱?若是如此,那青衫便在此谢过了。”

说完便伏在案角,再不瞧萧骋一眼。

此时屋内唯一的烛火幽幽灭了,长夜顿时撒网,将一切光明掩却。



第二日胄王府内定远将军卫阶来访,萧骋与他乘夜说了些国事,待到酒尽鸡鸣时卫阶欲起身告辞,却发现萧骋神色犹豫,好似还有什么未尽之言,于是便将身端坐了,只等他开口。

半晌萧骋方才开口问道:“你可去过这京城里有家妓宅,无牌无匾的,里面养着个戏班。”

卫阶神色顿时扭捏,抬眼揣摩萧骋意图,良久才挤出“去过”两字。

萧骋将壶内温酒缓缓饮了,问他可知道这妓宅来历名头。

那卫阶立马陪笑:“也就胄王自爱不知,这朝内亲贵,又有哪个不晓得城内有个勾栏院,是静王奉圣上旨意修建,里面人物个个有倾城之色,且因习戏修身,连身子也分外软韧销魂。”

这话他起头时还含了逢迎之意,说到后来神魂便飘了去,头脸燥热,恋恋不忘那些个连场春梦。

见萧骋不语,他又将身子前倾,在萧骋耳侧低语:“其实要论勾栏院头牌,那还属晏青衫莫属,这人姿色自是不消说,就是只手也大大有名,人称胭脂红。哪日胄王得空了,可以向圣上讨要张如梦令,亲口尝尝这绝顶滋味。”

萧骋闻言心下一沉,脸上再挂不住悦色,将酒盏落桌冷声问他:“那卫将军又曾亲口尝过几次呢?”

卫阶春梦立马醒了,尴尬着赔笑:“胄王说笑,这勾栏院岂是我想去就去的,得圣上赏赐如梦令才能得进院栏。在下不才,统共也就去过两次。”

“勾栏院。”萧骋冷笑,往复念着这名。

突然间他开始明白那日晏青衫眼内痛后的绝望。

这是个由天下最尊贵之人围成的固若金汤的牢笼,没有人能是他的救赎,那长夜孤寒,也就只有直到他死才会穷尽。

他想起了他那双眼,那琉璃色里极尽的清澈,在这样欲念的泥沼里,是如此万般的不合时宜。

不自觉里他长叹了口气,这才发觉自己和他相识不过一日,却已是第三次为他喟然长叹。

然而伤感也只是伤感,他是个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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